“燕师兄不会在这里等了很久吧?”她问。
“倒也没有等多久。”燕宿说,“风薄引跟我说了你出发的时间。”
“风师兄?”唐姣惊讶,“师兄有跟你说什么吗?”
燕宿摸了摸鼻尖,说:“他说你人生地不熟的,让我好好照顾你。”
其实后面还附赠了一大段话,将他骂得狗血喷头,细数了他在地域中的种种表现,还有他同意出面九州盟作证的这个事实,燕宿倒是想要辩解,譬如他区区一个弟子,怎么可能真的跟一个长老抗衡,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事情,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这些就没必要告诉唐姣了。
燕宿总结道:“总之,在药王谷,你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他还说:“真的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我之前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唐姣听到他这话,最后一丝忸怩也荡然无存了。
她点点头,说:“好的,那接下来这段时间,就叨扰师兄了。”
燕宿很会说话,不至于让这一路上相处的时间太过尴尬。
唐姣想,怪不得他和风师兄那种不喜与人交流太深的人都能打好关系。
他问:“师妹在排队的时候有特别关注的人吗?”
唐姣说:“有。”
燕宿:“是谁?我或许认识。”
“是清风阁的弟子,我听到他自称颜隙。”
“哦,颜隙。”燕宿恍然,“怪不得。”
唐姣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师兄认得他吗?”
“也不能说是认得,不过确实听说过他的名号。”此时临近分岔路,人群被分成几股,渐渐喧闹声也变得轻了,燕宿压低声音,说道,“清风阁阁主,也就是赵真君,她早就说过自己不再收弟子,却为了颜隙破了例,理由是她认为如果不亲自教导颜隙,她恐怕会错过将来修真界最伟大的丹修的成长这是她一生中说过的最高的评价。”
唐姣说:“二十二岁就已经是五阶修士了,他的天赋确实很可怕。”
“可恨的天才啊。”燕宿揉了揉眉心,“我知道颜隙很有可能有资格参加大会,不过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觉得吃惊,果然,以赵真君的毒辣不可能看走眼。”
唐姣问:“师兄知道颜隙为何能修炼得如此迅速吗?只是因为根骨奇佳?”
“我听说,他天生就对灵草有亲和力,虽然我没有感受过,不过,听我师父说,他的气息就像一株灵草一样,倘若混迹在山林间,就像一滴水融入汪洋般难以察觉。”燕宿说,“当然,他最恐怖的一点,还是在于他能够不用秤也可以精准地判断出重量。”
唐姣睁大了眼睛,“这种程度,七阶以上的丹修才能做到吧?”
“是啊,别人都是靠经验的积累,而他是真真切切的凭借直觉来炼丹。”
燕宿摊手,“这次丹修大会,应该有不少人都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吧。”
说到这个,唐姣想起:“我因为那枚邀请的令牌也获得了不少人的关注呢。”
燕宿冷汗直冒,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就是“心虚”。
没办法,他也没想到自己和师父讨论的话会被正好出关的珩清听去啊。
“不、不过,师妹你大可放心。”燕宿绞尽脑汁宽慰道,“你如今是四阶修士,对其他丹修来说,首先要排除比自己更强大的对手,再慢慢解决拿不准的对手。他们虽然因为我宗的邀请注意到了你,但有颜隙这个强劲的对手在前,你暂时不会被对付的。”
唐姣听出了他的潜台词——
颜隙之后,就不一定了。
她心里逐渐有了想法。
唐姣看向燕宿,试探道:“师兄说这么多,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反正这都是共识,又不涉及大会的机密。”
燕宿笑得很爽朗。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担心药王谷的评判不公正。
唐姣沉默一阵,决定暂时不向燕宿提出这个问题了。
她才刚入谷,还是不要贸然行事,免得引起药王谷的反感。
燕宿将唐姣带到她的住所之后,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行离开了,留下唐姣一个人在房间内,她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
修士的房间不会特别华丽,简洁又朴素。
让唐姣很喜欢的一点是,桌案上的花瓶里插着天秋木,这种灵草既能入药,也能用来观赏,浅橙色沾染了秋天的寂寥,却是温暖的颜色,让整个房间内的气氛都柔和了。
她将引蝶花插入瓶中,收拾好行李,稍微休息了一阵。
黄昏将至,天色变得昏暗,唐姣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出了房间。
她一路旁敲侧击地打听,最终走到了一扇门前。
排除掉其他门派,不难猜出这剩下的一扇门内住着的是谁。
唐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