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的弟子,在丹药方面的造诣不如我药王谷,有我在其中协助,你也能够更顺利一些。”
远处,风底寻廊感觉到有人靠近,已经开始移动了。
唐姣心下一沉,来不及再跟晁枉景纠缠,打着速战速决的想法,朝晁枉景摇摇头,匆匆说了个“不必了”,也没瞧见他骤变的神色,足尖一点,已然跃至风底寻廊上空。
手腕下沉,四枚红色的符箓向下飞射。
却不是朝着那朵白色的花而去的。
唐姣是故意扔偏的。
她不是剑修,也不是符修,手法没有那般精准致命,无法保证斩断花朵。
目前,风底寻廊还没有对她展现出攻击性,如果令花朵受伤,她接下来可不能保证全身而退,所以——唐姣的目标并不是花朵,而是隐藏在屏障般坚实的土壤下的根茎。
四枚符箓飞至东南西北四角,将风底寻廊的根茎严严实实包围起来。
唐姣竖起两指,静心默念,随着“破”字落下,真气掀动衣袂翻飞,如同穿针引线,在瞬息间跨越四枚符箓,名为惊破符的暴烈符箓在短暂的缓冲时间后造成巨大冲击,位于中心的花朵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地表就在冲击下被彻底掀翻,露出了密布的根茎。
之后得好好感谢婵香子师姐才行。
唐姣想着,抬手祭出春山白鹤鼎。鼎盖一掀,随着白鹤清鸣,炉鼎周遭的花纹触碰到风底寻廊的根茎,就像是意识到这是“药材”似的,炉鼎如同无底洞一般,瞬间就吞噬了大半。暴露在空气中,变得迟钝的风底寻廊,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了,惊骇之下,也来不及去救那被吞噬的部分,花瓣可怜地打着颤,拖着短短的根茎,飞也似的逃走了。
望着逃窜的风底寻廊,唐姣也没有去追,因为这些根茎已经够她用的了。
她指尖轻扫,鼎盖重新合拢,春山与白鹤尽数归位,悄无声息地淡去了花纹。
携着炉鼎轻飘飘落了地,唐姣这时候才能分出心思去关注晁枉景。
晁枉景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也看不清神情。
唐姣还以为是方才自己太敷衍了,便走近说道:“师兄,我不是不信任你”
——只是在我的预想中,我一个人就够了,没必要劳烦你。
她后半截话还没能说出口,就被晁枉景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肩膀。
唐姣的肩膀瘦窄,薄薄的一层,因为她是丹修,不比身为剑修的柳海棠有力气,身形清瘦,晁枉景这一抓,就抓得很轻易,他的力道挟着几近暴烈的情绪,唐姣一瞬间感觉到了疼痛,烈火丹产生的高温正呲呲地烧灼着晁枉景的血肉,然而他却没有松开手。
她轻嘶了一声,抬眼看向晁枉景:“晁师兄?”
这不喊还不要紧,一喊,唐姣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往后推搡。
唐姣瞳孔微缩,被推着背脊抵到春山白鹤鼎上,她甚至能够隔着衣物感觉到炉鼎的冰冷触感,直到此时此刻,被逼至毫无退路,她才看清楚晁枉景藏在阴影下的神色。
那是无法形容的一种神色。
焦躁吗?愤怒吗?嫉妒吗?不屑吗?自满吗?
唐姣一时难以辨清到底是哪一种更多。
“明明只是合欢宗的弟子而已,为什么会有天品法宝?”
她听到晁枉景这样说。
紧接着,是不给她留任何喘息机会的问句。
“明明只是三阶丹修,凭什么比我更熟悉丹药?”
“你早就知道烈火丹能这样使用,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过是个合欢宗弟子而已。”
晁枉景像是在强调什么似的,如此重复道。
他从喉间逼出一声冷笑,说道:“唐姣,你一开始不就是想找我双修吗?”
唐姣被这句话震得骇然不已。诚然,她确实是有过这种想法,但是晁枉景说出这句话的语气是不屑的,她的脸开始发烫,那与其说是被揭穿的羞惭,不如说是一种愤怒。
“双修只是合欢宗的一种修炼方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从别人的身上敛去修为,这是能登上台面的修炼方式吗?”
晁枉景说着,一把拽下面纱,唐姣从他眼中看到映出的自己,被困于逼仄之间,落于下位,如同步入陷阱的猎物,似乎只要他想,在这无人的地域做出任何事情都可以。
他端详着唐姣的面容。
“不过,我倒也不是不能分给你修为。”
施舍一般的语气,他说道:“我可以跟你双修。”
唐姣终于明白了那种不适感来源何处。
这个人,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所有物。
“双修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唐姣的声音愈发冰冷,她手指微动,神色却不显,一双杏眼毫无畏惧地盯着眼前撕破伪装的男人,一字一顿说道,“我也有选择的权利。”
“身为合欢宗弟子,不就是应该和高阶修士双修吗?”
晁枉景凑近唐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