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下一步想做什么、最后想做什么,也是不言自明。眼前的曹节是聪明人,卞夫人不能装傻,否则反而会得罪了她,将这几日功夫都化作白费。于是卞夫人道:“就像你之前所说的,你是曹家人,无论后头怎样,你都掉不到地上。”
“女儿不恋栈权位,只是不愿自己丈夫出事。”曹节垂眸道:“上次废后,爹爹和二哥便已经是不顾我与陛下夫妻情分、不顾我在宫里的死活。母亲要女儿怎么敢相信,真到了那一天,他们容得下我夫君?纵然母亲今日好心许诺我什么,爹爹和二哥那里算不算数,亦未可知。”最后一句将卞夫人空口转圜的余地都堵死了。
“唉,盼着你爹爹能多听你四哥的劝。”卞夫人道:“不过你是个孝顺女儿,还是要多照拂娘家才是,娘家将你养得这么大,送你进宫享这样的富贵,可不能因为夫君待你一日两日的好,就把娘家给忘了。”
幼年在青雀阁的日日夜夜一幕幕在脑海浮现,曹节心中阵阵冷笑,强行控制着表情,笑道:“娘家的好,我无日无夜不挂在心头,从不曾忘怀。女儿自会尽量让爹爹如愿。可也盼着母亲在爹爹面前替女儿说些好话。宪姐姐要出家,便由她去;华妹妹趁着没有入宫行礼,也不要送来了。宫里有我一个人,足以应付。若非要送妹妹进宫,等到了那一日,曹家只会多一个累赘,妹妹也白白走一遭受苦。”
卞夫人答应了。
曹节强忍着恶心,目送卞夫人离去,转身走入内室,令所有人退下。
刘协来看她时,见她伏在床榻边上,对着一只金盆一阵一阵地呕吐,连忙上来替她拍背,又叫人取清水、药丸、干净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