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絮清并未听清他在说什么,眸光怔怔地望着他紧扣着自己的掌心。
明明不过短短一日,牵手这种肌肤相亲之事,在他们之间忽而变得有些频繁,仿佛不过是日常间的小事,可他们之前分明从未有过如此举动。
若是要细究起来,她甚至从未排斥过。
思及此,宋絮清心中微凛。
她沉默地咬了咬唇,谴责着自己立场的不坚定。
裴牧曜久久都没有听到声音,回眸睨了她一瞬,见她垂眸深思不语,挑了挑眉,“明日我们便要出发离京,稍晚些你让下面的人把行囊收拾好。”
“这么快就要出发?”宋絮清眼眸微微瞪大,可转念一想,他似乎确实和自己说过启程的日子,只是因为昨日的事情过多,导致她忘记罢了。
“嗯。”裴牧曜颔首,拾起竹箸夹了小块白玉糕到她的碟中,“路途长远,再过段时间就是南方暴雨频发的时节,若是不早日出发只怕路上遇到积水,难以前行。”
此时启程,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宋絮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有去过韶州等地,但也知道各地大致所在方位。
韶州路途最为遥远,若真是要前往韶州,就算是途径栈道换马一路策马疾驰,也需要十几日才能抵达,是以此次的安排,先是去的株洲,在株洲落脚巡视半月余后再前往韶州。
而若是要去株洲,必然会经过陉州。
而他们名义上说是去株洲,去韶州,实际上是要在陉州落脚。
想到这儿,宋絮清眉眼皱起,抬至嘴边的瓷勺缓缓落下,抬眸望去:“我们要在陉州停留多久?”
裴牧曜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道:“若是进展顺利,两个月余。”
而皇帝给出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两个月。
宋絮清眼眸微凝,“宋淮安已经走马上任,我怕……”
她并未将话说完全,若只是宋淮安倒是好解决,然而他背后还盘踞着其他人,怕是棘手。
且裴翊琛十几年前就能够在偌大的陉州一夜之间将尹氏连根拔起,现下多年过去,那儿只怕已经布满了他的眼线。
裴牧曜眸光微微下移,落在她捏着瓷勺的指腹上,通透的指腹已经染上了红润,抬起手取过瓷勺,将她的指腹捏在手中把玩着。
他漆瞳深邃不可测,笑道:“无事,本王正好去找这位小舅子谈谈心。”
作者有话说:
今天加班回来的晚了点,只有一更。
剩下的一更这个周末找时间补上,么么。
夫君
(这位是你的兄长吗?)
宋絮清愣了愣, 沉吟不语地垂下头,吹拂着瓷勺中滚烫的汤粥,不知何时起, 眼眸中悄无声息地染上了冷意。
宋淮安的调任, 还是裴翊琛主监户部时发出的调令。
小小官吏的调任并不是什么大事,也无需经过皇帝的签批, 若非宋淮安乃宣武侯宋祎之侄, 他的调任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瞩目,但就算是如此,众人也不过是在私下谈论, 不会摆在明面言语分毫。
也正是因此,在某些人的眼中,他已然也可代表宣武侯府的意思。
裴牧曜视线掠过她的神情, 取过垂挂于盆舆边缘的湿帕,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 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听闻我家夫人所居住的阁院精致无比,今日倒是能够参观须臾, 若是再能饮上一盏茶水,也是我的荣幸。”
他提到阁院时宋絮清的注意力已然转到他的身上,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语调, 怔愣须臾时刻,“暖玉阁的茶水,定是没有王府来得清爽。”
说着,她侧眸往厅外探了眼, 顿了顿, 道:“你若是想喝茶, 我让泽川给你上一盏。”
言语间尽是诚恳。
裴牧曜失笑, 忍俊不禁地注视着她。
宋絮清茫然不解地眨了眨眸,仔细地思索着他适才的话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何意。
她抿了抿唇,在他若有似无的揶揄神色注视下,利用手帕擦拭嘴角时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道:“暖玉阁只有花蜜茶,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裴牧曜低低地笑了声,“自然。”
用早膳后时间已然巳时,祈安等人在外等候多时,马车都已经备好。
清晨时分起,宣武侯府往来人影憧憧,静谧了整日的暖玉阁也恢复了与以往相同的热闹,丫鬟小厮们进进出出忙碌不已。
张嬷嬷神情严谨地巡视着暖玉阁内外忙碌的人影,端着嗓音道:“今日是姑娘归宁的日子,务必要打扫仔细不要有一丝的纰漏,姑娘往日中喜欢的吃食也都紧着备上。”
她指尖拂过凉亭中的圆木桌案,垂眸凝着指腹摩挲了下,招手唤来了小厮,命他重新擦拭桌案。
“嬷嬷,嬷嬷。”
急冲冲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张嬷嬷转身,瞧见和她一同伺候在徐氏身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