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子衿眼神一怔,随即笑出了声:“你说的是。”
宋絮清和她也并没有什么好谈的,见姻缘树下的人流散开,手中握着姻缘牌上前,在僧人的指引下完成了垂挂之礼后,把姻缘牌递给了小僧人,看着他三下五除二地爬上树梢,紧紧地将立牌捆在树上。
谢子衿本就是来寻她的,自然是跟着走了过去,看着宋絮清不慌不忙地行垂挂之礼,眼眸暗了暗。
围着树木的石头打磨得并不光滑,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的,若是稍有不慎磕着了脸,不说头破血流,也定是会在脸上留下疤痕。
她眼眸扫过几个丫鬟的背影,垂落的手微微抬起之际,忽而听到宋絮清唤她的名字,顿时眼疾手快地收回了手,状似无事地走过去。
“谢子衿。”宋絮清不疾不徐地接过茗玥递来的手帕擦擦手,“若是有人哪日忽然笑眯眯地给了你一击,你会如何做?”
谢子衿闻言,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眼前的女子眼眸闪烁着光亮,似乎是真的好奇,她敛了敛神,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不是什么重击——”
“这一击会要了你的命。”宋絮清笑意吟吟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觉得这当如何是好。”
“……”谢子衿默然,微微蹙起了眉,不知宋絮清问这些话是什么用意,但见她目光盯着自己,思忖须臾才道:“既然能要了我的命,若是有机会,我定当以命换命。”
“这样呀。”宋絮清漫不经心地微微一笑,沉默片刻,话锋一转:“不过我倒觉得以命换命并不是什么好方法,若我遇到这个情况,当然是得好好活着,再伺机递给她一刀,你觉得这个方法如何?”
谢子衿怔然,好半响才说:“你说的没错。”
宋絮清眼眸一弯,迎着娘亲的身影走去,经过谢子衿身侧时,不忘说:“昨日收到了本话本子,里边有个傻姑娘不清不楚地被人暗算了着,失了性命,看得我不由得想,若是我会如何做。”
“话本只是话本罢了,宋姑娘不必放在心中。”谢子衿道。
宋絮清回眸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嗯’了声,小跑着上前挽住徐氏的手,“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府,我昨日的话本子还没有看完呢。”
徐氏失笑,掏出手帕擦了擦她额间的碎汗,对身侧的邓氏道:“这孩子散漫惯了,让谢夫人见笑了。”
“姑娘家这才可人心。”邓氏笑道,“不像我家子衿,整日整日只会读书,别说是和我撒娇,就是说个贴己话都不曾。”
她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也不难听出语气中的骄傲之意。
徐氏视线掠过谢子衿,笑了笑,“府中还有事需要处理,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邓氏颔首:“好,我们改日再聚。”
直到宋絮清和徐氏的身影走出院门,邓氏才敛下了挂在嘴角的笑。
她斜眼睨了道自家女儿,抿了抿唇:“聊得如何。”
谢子衿摇了摇头:“她看似天真烂漫,心思却并非如此,我递过去的话她随口接过了,也不落坑。”
“看出来了。”邓氏掌心微笼,捏着适才从殿中取出的姻缘牌,“你日后多多和她走动,务必要打好关系。”
“娘,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她是未来的瑞王妃,你若是想入王府,撑死了也就是个侧妃,就要做好看她的脸色过活的心理准备。”
邓氏嗓音淡漠,落在谢子衿耳中却像是生了刺那般,刺得她耳膜生疼。
她眸光沉沉地望着宋絮清的背影,紧抿着唇不语。
邓氏一看就知道女儿在想些什么,随手将姻缘牌递给她,扬扬下颌让她去挂上。
谢子衿凝着她摊开的掌心,姻缘牌字眼缭乱,如同她的思绪那般。
见她许久都没有接过,邓氏牵过她的手腕把姻缘牌强行递过去。
就是如此,谢子衿都不肯接,她倔强地看着娘亲,“我为何要低她一等。”
“你就是不想低她一等,你现下也必须要低头。”
邓氏塞进去,紧紧地扣住她的掌心,示意她赶紧去挂上。
谢子衿垂下眼帘,不肯罢休。
邓氏见状叹了口气。
懒声道:“是人就总有生老病死的那日,日子还长着,你还怕没有那一天吗?”
谢子衿闻言倏地抬起头。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有一更,另一更周末补给大家。
明天肯定是双更!之后也肯定是!
谣言
(我认识她,更不喜她。)
将近晌午时分, 萦绕着湿气的朝阳变得愈发毒辣,就是如此,北澈寺仍是人影攒动的光景, 额间碎汗打湿了发梢, 依旧卖力地往攀爬。
宋絮清落在徐氏身后,伫立于树荫荫凉处等待马车驶来, 她视线越过憧憧人影, 乐得清闲自在地眺望着半山腰风景。
“姑娘,属下适才分明瞧见谢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