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巧合。
宋絮清垂眸浅浅地笑了笑,不知该作何好。
如果真如道士所言,那么伸头是一刀,抬头也是一刀,不过就是悬在她的头顶,时候一到自然就落下了。
只是现下日子过于美好,美好得让她心生眷恋。
就算只有不到四五年的光景,也不愿白白浪费这段时间,总归是要过得好才行。
宋絮清摩挲着茶杯上的桃花纹路,对采桃道:“这段时日你日日往外跑,后边就好好休息几日,左右我都在府中,也不需要你们劳师动众地伺候着。”
采桃这段时日在外找老道士的消息,也品出了点意味,她咬咬唇,“多谢小姐。”
宋絮清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采桃下去时,正好遇上端着药渣走来的画屏。
宋絮清一闻到满庭院的苦涩之味,就知道是画屏来了,叹了口气,“我都成药罐子了,今日傅琬还说我身上满是苦涩的味道,明日要给我带些花露来去去味。”
听着她撒娇的语调,画屏笑了笑,蹲下身来,“小姐再忍忍,敷完今日后,只需用药油揉揉就行了。”
宋絮清想起药油那味道,禁不住蹙了蹙眉。
那味道也不是什么好闻的。
日日用这些,都不用徐氏说,她也不愿出门熏着别人,傅琬能忍着也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思及此,宋絮清忽而想起傅砚霁的赔礼,道:“你去将傅琬带来的盒子取来。”
画屏‘暧’了声,匆匆将盒子取来,垂头给她敷药。
盒子是花梨木所制的,漆着绯红的色调,闻上去还有点淡淡的香味。
宋絮清掀开盒子,瞥见木盒中装有两样精致小巧的瓷瓶,都不需要拧开就闻到点点桂花的香味。
正猜测着这是什么时,她余光瞥见瓷器底下静置着一张纸笺。
纸笺中的字迹潇洒自如,尤为眼熟。
宋絮清看了眼手中的瓷器,当下就知这应该是裴牧曜借着傅砚霁的名义送来的。
他道这是用于跌打损伤的药油,只需用上三日就见疗效。
宋絮清微微握紧瓷瓶,冰凉的温度浸透着掌心,散去掌心之中的闷热。
想起不日前裴牧曜所说的话,沉吟静默。
热敷一刻钟后,画屏收好药渣站直身,看到自家小姐垂着眸,“小姐,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嗯?”宋絮清微微抬眸。
画屏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道:“小姐笑起来,满京城都没有人比您好看。”
宋絮清指腹缓缓摸着嘴角,动作轻柔地把瓷瓶放入盒中,又将纸笺叠好,“画屏,最近京中可有什么大事?”
画屏不解:“小姐指的是什么大事?”
宋絮清盖上木盒子,“宫中。”
画屏心中微微惊讶,“宫中的事情,奴婢不知。”
宋絮清想来也是,画屏一直跟在她身侧,怎会得知这些,“罢了,你去把采桃找来。”
画屏应了声是,忙去寻采桃。
不过须臾片刻钟,采桃就已经赶来,“小姐,您寻我?”
宋絮清颔首,将适才问画屏的话再次问采桃。
采桃沉吟,细细地回想了一番,压低声音道:“听闻京中暗传,太子殿下病着了。”
“病着了?”宋絮清疑惑。
想起确实有一日宋淮安匆匆来府中,不知是和父亲说了些什么又匆匆离去,难不成说的是这事?
“不过这病来的时间也是不巧。”采桃四处看了眼,确定无人才说:“听闻翌日太子殿下就要去南涧寺行册封礼,谁知前日就受了风寒倒下了。”
“南涧寺,册封礼。”宋絮清快速抓住重点,“裴牧曜?”
采桃点点头,“是的,皇上册封三殿下为瑞王,赐了府邸。”
作者有话说:
裴牧曜:开启绿茶识别系统
以后每天21:00更新哦。
皇嫂
(瑞王殿下,你可要我)
宋絮清垂眸沉吟, 隐隐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前世裴牧曜先是迁出南涧寺后,于晋元十六年封为瑞王,而此时不过是晋元十五年。
只是册封礼前后所发生的事情与前世并未有出入, 这一世裴翊琛依旧因感染风寒, 无法前往南涧寺行册封礼,最终是傅国公担下此重任。
“京中议论纷纷实则是因为此时已接近芒种时节, 炎炎日下竟会染风寒。”采桃悄声道, 顿了顿,俯身至宋絮清耳侧,“甚至有人在猜, 这是两位皇子间的博弈。”
采桃并没有将话说满,但宋絮清知道京中为何会有此猜想。
于裴牧曜而言,放任身为太子的裴翊琛为其行册封礼, 就明摆着告诉世人, 他是低于太子一等的。
经过前世的宋絮清知晓, 裴翊琛确实是偶感风寒,卧病在床无法起身, 不过并非是二人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