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曜深沉的嗓音。
他道:“前边就是侯府,我不便过去。”
宋絮清‘嗯’了声,知道他的意思。
侯府门口有侍卫把守,若是裴牧曜蓦然出现在侯府,怕是会引起他人注意。
宋絮清掀开窗户上的帐幔,探头出去:“谢— —”
“说了不用跟我客气。”裴牧曜截断她的话,瞥了眼侯府门口的烛火,道:“我在这儿看着,你进去我再离开。”
今夜的天色极暗,宋絮清只能瞧见他落于马上欣长的身影,并不能看清他的神色。
宋絮清品着他话中的意思,良久,颔了颔首,敲敲壁横示意车夫往前走。
直到回到暖玉阁瞥见辰漏,才发现此时已然是亥时。
想着双亲应该都已经洗簌歇下,宋絮清就没有过去请安,而是稍作梳洗后躺在床榻上翻开着书籍。
但也许是因为今日奔波在外一日,翻着翻着,也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守在帐幔外的画屏听到书本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轻手轻脚地进去给她盖上被子,收好落地的书本后才退出卧阁。
翌日清晨,朝阳将将透过槛窗洋洋洒洒没进来,帐幔之外的纱幔随着微风飘动。
端着温水候在一侧的画屏和采桃听到里间传来响声后,一人掀开帐幔另一人走了进去。
宋絮清双手揉捏着还未清醒的眼眸,懒洋洋地伸了道懒腰,“几时了?”
浸湿的手帕将水捏去,画屏把帕子递过去,回道:“将将日出。”
宋絮清‘噢’了声,擦了把脸后起身去洗漱。
此时已接近夏日时节,天气也比往常热上些许,宋絮清上身的衣裳也减了不少。
采桃站在她的身后,编织着长发,道:“小姐,奴婢听说今日二房的几位小姐也会一同过来。”
宋絮清早就料到今日会是整个侯府齐聚的日子,她挑选着屉中的发簪,随手挑了支山茶簪递过去,“着人备下点她们喜欢的。”
她这几位妹妹性格各异,但好在和她关系都还不错,也不似其他府上那般勾心斗角,佯生事端。
才走到侯府主厅漳靖堂院落门口,宋絮清就听到里间传来阵阵讨论声,但说是讨论,实则还是担忧多了些许。
二房李氏叹了口气,道:“我昨日在锦缎铺子撞见太傅夫人及陶怀夕,才意识到清儿是独自入宫的,也不知是什么个情况。”
“清儿昨夜回来得晚,我听到消息过去时她已经睡下了,我就没多问。”徐氏顺着她的话说着。
宋絮清听着他们忧心忡忡的讨论声,走进去。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徐氏站了起来,眉眼间尽是紧张,“进宫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若要说棘手,遇到裴翊琛确实是棘手的,但好在也没生出什么祸事。
宋絮清摇摇头,挑些能说的道:“不久前在宫外遇见了公主,所以娘娘就叫我进宫闲聊了一番。”
众人没想到还有这个渊源在,对视了眼都松下心来。
老太太拉过孙女的手,“可有问些你回答不上来的事情?”
宋絮清反握着老太太的手,知道若是不转移话题必定会一直问下去,摇着老太太的手撒娇道:“娘娘并未问我很多,就聊了一会儿后我便和徽澜公主玩去了,不过娘娘问起了我的及笄礼,说到时可别忘了给公主下请柬。”
闻言,徐氏和老夫人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眸中瞧见了诧异的神色。
老夫人反应得极快,道:“这是自然的。”
下个月便是她的及笄礼,女儿家的及笄礼一生可就一回,自是怠慢不得的。
所以自去岁起,徐氏就在准备宋絮清的及笄礼,宾客名单都拟定了几册,不过都未将皇家人列入其中。
宾客名册及座位徐氏都已经拟好最后一版,此时骤然一听到女儿说的,皱了皱眉头,又需要重新拟定名单安排座位。
如此想着,徐氏也不再纠结于女儿入宫发生了什么,重要的是女儿的及笄礼。
宋絮清听着长辈们讨论着及笄礼上的事情,坐在一侧无所事事地听着,这家夫人那家小姐,听得她稍稍打了个哈欠。
掌心落下时瞧见二房长女宋思年自屏风后探头出来,小心翼翼地朝她招了招手。
宋絮清睨了眼讨论热烈的三位长辈,寻了个借口出了漳靖堂。
她才走出去,就撞见宋思年笑意盈盈的眸子。
宋思年小跑上前挽住她的手,“长姐,你怎么才出来。”
二人年岁相近,虽不住在一处,但感情也算得上不错。
宋絮清用帕子擦了擦她手中的黑印,“又跑哪里野去了。”
“咦。”宋思年发出嫌弃的声音,皱着眉道:“你怎么和我娘亲一个语气。”
宋絮清闻言哧得一笑,点了点她的眉梢,扫了圈,“你的两位妹妹呢?”
宋思年道:“珞儿听说你准备了吃食,小馋猫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