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落在她的身上,“上次看是什么时候?”
江边摊贩的吆喝声和往来人群闲谈声错错落落,绽开的烟火响彻云霄,可这一切的声音传至宋絮清耳畔时,就好像被无形的墙壁隔住那般。
若真要说起上次看烟火,还是她嫁入东宫那一日,漫天的火光照亮了整座盛京,好生漂亮。
但要是以这一世来说,应该是元宵佳节那日。
宋絮清敛下思绪,“元宵那日在长安街见过。”
元宵那日,裴牧曜在宫中度过的,并不知长安街有何活动。
可适才在遇见她的瞬间,烟火绽放映衬着这张小巧的侧脸,一道他从未见过的场景倏地钻进眼眸之中。
她身着一袭妃色华服站在阁楼高处,微抿的唇瓣随着绽开的烟火而微启,明媚的双眸映衬着缕缕烟火,就连垂落的眼角也染上了点点笑意,可也仅仅是一瞬罢了。
“姐姐,要买个狐狸面具吗?”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小姑娘扯了扯宋絮清的衣角,眼眸怯生生的,“是我自己做的。”
宋絮清上街经常遇到这种事,习以为常地弯下身和她平视着,摊开手:“给我看看吧。”
小姑娘眼睛一亮,手忙脚乱地从篮子中找出一张面具,“就是这个。”
宋絮清接过面具细细地打量,面具上绘画的狐狸与摊子的样式不甚相似,多了些许的童真,抬眸唤道:“采桃。”
喊完后她才记起采桃和云光去追卖龙须酥的老人去了,面色犹豫。
“给。”裴牧曜半蹲下身,将铜钱给到小姑娘。
小姑娘兴高采烈地接过铜钱,道谢后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宋絮清也不占他的便宜,将面具递过去,“你付的钱就是你的东西。”
裴牧曜接过,借着灯火扫了眼面具上的小狐狸,唇角微微弯起。
宋絮清不知所以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应该是不喜欢这类小玩意儿的,道:“徽澜公主可能会喜欢,你可以给她。”
裴牧曜半蹲着,眸光往上抬了几许,不知为何,只觉得这面具上的狐狸骄矜娇憨的模样与她尤为相似。
这么想着,他微微抬手。
宋絮清眼前忽而一黑,再反应过来时,已然透过两个小洞看清站在她跟前的身影,不多时他收回了手,没了面具遮挡后才看清他眼眸中的黠笑。
不过一瞬的功夫,面具落入了她的手中。
裴牧曜道:“既然和你如此相似,那便是你的东西。”
入宫
(你和我儿认识?)
临近夏日时节,夜间微风徐徐吹过,不似白日那般闷热,暖玉阁内灯火通明,风吹得窗户嘎吱嘎吱的响。
守在门扉两侧的画屏和采桃望着静坐榻上的小姐,她眼睫低垂,白里透粉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中的面具,神情尤为专注。
两个丫鬟侧眸相视一眼,相似的面具暖玉阁中没有十副那也有七八副,比这个精致的面具多的去了,两人都不知道这面具有何好看的。
“画屏,采桃。”
“哎,小姐。”
听到内侧传来的呼声,两人迈着小碎步往里走去。
宋絮清举着面具,侧眸问,“这和我像吗?”
两个丫鬟皆是一愣,靠近细细打量了一番,都摇了摇头。
闻言,宋絮清垂下眼眸,娇憨可人的小狐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也觉得不怎么像。
裴牧曜应当是看花了眼,才会觉得相似。
如此想着,她将面具递给画屏,掩嘴打了个哈欠,“你收起来吧,我歇下了。”
画屏接过面具,同采桃侧身退至卧榻侧方将帐幔缓缓放下。
休息一日后的宋絮清早早便投入课业学习之中,誓要将以往落下的课业都要补回来。
以前总觉得课业学习是世间最为烦闷之事,可相比起在东宫无所事事那段时日来说,课业学习慢慢进行下去,倒也品出了些许愉悦来。
由于要进宫面见皇后娘娘,宋絮清在送走各位先生时又告了假,直至夜间送走萝音,才真正地松了下来。
宋絮清顶着疲惫的身躯伸了个懒腰,“画屏,备水。”
“课业结束了?”
徐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宋絮清回眸一看,嘴角微微扬起,跑到她跟前,“娘亲,你怎么来了?”
“你明日一早就要进宫,我自是要来跟你说道说道的。”徐氏捏着手帕,心疼地擦拭着女儿额间的碎汗,“别失了礼仪。”
伺候于身侧的丫鬟嬷嬷听出徐氏弦外之音,便不在往前跟着。
宣武侯府家大业大,徐氏和其他夫人不同,并未自幼就要求女儿恪守礼仪,学着那些吃人骨头的东西,只希望她能够过得愉悦自得,不必饱受规矩所带来的困扰。
所以这些年她也未曾想过要带着女儿多多进宫,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也只能在入宫前夜将些许规矩交予她。
当今皇后徐槿澄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