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接过茶水,如他所说的小口小口地抿着,好一会儿才将那股劲儿给压下去。
裴牧曜见她缓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从容道:“我当然知道你来找我是有自己的理由,你也提供了相应的信息给到我,但我想同你做另一桩生意。”
他淡薄的眼眸中夹杂着些许探究,宋絮清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他的话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什么生意?”
裴牧曜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如实告诉我,为何找我不找皇兄,为什么愿意入宫当伴读。”
闻言,宋絮清落在桌下的手指一紧,双手交在一起,抿唇不语。
她听出了裴牧曜话中的意思,他对自己之前对这两个问题做出的回答保持怀疑态度,或者是说他从一开始就不信她那些个含糊其辞的回答。
什么不干她的事,什么和裴翊琛不是一路人,这些裴牧曜通通不信。
裴牧曜并未催促她而是给时间思考,若是她这次依旧下意识地回答,他也是不会信的,宋絮清的防备心比他想象中的要重上许多,甚至超乎这个年龄该有的心境。
不知过了多久,宋絮清吁了口气,抬眼定定地直视他的眸,“你说是做生意,那我能得到什么。”
裴牧曜回视她,眼眸幽深,并不故作玄虚,直言道:“我对你全心全意的庇护。”
顿了顿,他补充道:“任何事情。”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不好意思!
哥哥
(你那时还小,不记得是正常的)
言闭,厢房内霎时间静了下来。
宋絮清微启的唇瓣霎时间抿紧,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裴牧曜,他的话带来的震撼莫过于她意识到自己拥有再来一世,这是未来太子的许诺。
可她很清楚,要是真如他所言这般,往后他们可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宋絮清倒不会排斥和未来太子同乘一船,只是不明白,不过是想要她如实回答两个问题而已,为何能够赌上如此宝贵的承诺。
裴牧曜一瞬不落地凝着,眼前的人久久未语,清澈明润的眼眸短短时间内变化万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宋絮清还是没有想通,正准备开口询问时,就听到裴牧曜的轻咳声,他似乎是看穿了自己在想什么那般,道:“你的回答值不值我所给出的许诺是由我来丈量的,我觉得值那它就值得。”
宋絮清纤细眼睫微颤,若有所思地抿了口茶水清清嗓子,摊明了讲:“你想知道我对太子的态度,还是侯府对太子的态度。”
闻言,裴牧曜叩着桌面的指腹一顿,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意。
宋絮清顶着他逐渐冷下的眼神,溜圆的眼眸下意识地转了圈,生怕有长剑穿来,快速道:“南涧寺那晚后我不认为我在殿下这儿还只是模糊不清的名字,你好奇我为何会知道李锦的事情,侯府其他人是否知情,明眼人都知道于侯府嫡女而言太子乃优选,我为什么偏偏找上你,于情于理都不符合常理。”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裴牧曜眼中的冷锐逐渐散去,“你很聪明。”
恰如她所言他确实是好奇这件事,但不至于让他用这个承诺去换,只是夜夜入梦和这些事交织在一起,那意味便不对了。
你来我往的话讲到这儿,有些事情不必摊开讲但心中都有了杆称。
裴牧曜轻笑了声,“我想知道你的态度。”
这话有点出乎宋絮清的预料,她微怔须臾,将适才想到的理由道出:“娘娘突然为公主寻伴读,京中不少贵女都在猜测娘娘的用意,可是在为哪位皇子选妃,其他几位皇子的婚事娘娘自不会插手,那么只剩下太子和殿下你,而我更倾向于娘娘是在为太子选妃。”
宋絮清顿了顿,继续道:“这点不久前在殿下这儿得到了证实,但是,他真的会在伴读之中选妃吗?”
裴牧曜没有说话,呷了口茶水示意她接着说。
“听闻不久前太子殿下派出东宫侍卫,四处在寻找一名女子。”
这件事也是几日前崇苑殿中几位贵女用膳后闲话被宋絮清听到的,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没有传闻而是自己置若罔闻罢了。
但这也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就算未曾听说,这一世她也不可能再嫁入东宫。
“已经找到了。”裴牧曜淡淡地说,可下一瞬语气一转,“但若没有这位女子,你可会嫁给皇兄。”
宋絮清沉默,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但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若是到了不容拒绝的地步,自然是嫁的。”宋絮清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将上一世的话打比方说出来,又开玩笑似地说:“不过我可不愿和东宫扯上关系,规矩那么多的地方与我八字相冲。”
不冷不热的语气落在裴牧曜耳中倒是品出了些许嫌弃之意,他嘴角微微扬起,“可找人算过?”
厢房内的压迫感不知何时已然消去,宋絮清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