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看到站在门口的安栩,浑浊的眼底露出憎恨的神色。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杀千刀的害死了我的儿子,来人,把她拖出去千刀万剐,剁成肉泥喂狗!”
康夫人一声令下,便真的有侍卫往上冲。
安栩冷眸一扫,肃然而摄人的气势顿时散发开来,震的所有人都望而却步。
“是你害人终害己,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不屑反问。
康夫人从地上站起来,冲着她走过去扬手就要打,却被一掌推开险些摔倒。
“你……你竟敢推哀家!还有没有规矩了?来人,把这个杀害哀家儿子的狗东西立刻绑了!”
安栩笑了笑,眼底闪过阴险,对着她说道:“太后,你儿子怎么会是我杀害的呢?明明是你自己亲手促成了他的死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康夫人怒吼。
“难道不是你在他耳边说我的坏话,然后让他来为你出气吗?要是你没有这么多事儿,不让儿子出面冒险,他又怎么会伤害到自己呢?说白了,你什么都做不了还要拖累儿子,你才是杀死他的罪魁祸首啊!”
安栩不急不缓地说着,眼底闪烁着幽冷的光泽,每一个字都深深刺入康太后的心底。
论pua,她是有一套的!
“不……不是哀家……”康太后果然受了影响,愧疚感油然而生,整个人都虚弱地靠在了身旁的嬷嬷怀里。
“不是你还能是谁呢?他要是不听你的挑唆,也就不会生这么大的气,从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啊。”安栩继续说。
母子俩都爱送人头呢!
原本就处于极度悲伤的边缘,又听到这些言论,康夫人终于撑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儿啊!娘对不起你啊……”
她也顾不上再打安栩,直接转身爬到了床边抱着张帆的尸体号啕大哭。
看着这一幕,桑御眼底露出晦暗不明的冷意。
康夫人悲痛过度晕倒在了床边,宫人们只能先把她送回了寿康宫。
桑御命令身边的太监总管操持葬礼,以国师的待遇厚葬,给了张帆体面,也给了康太后安抚。
但即便如此,受到丧子之痛的康太后也不能缓解悲伤和恨意。
她几次三番哭喊着让桑御杀了安栩为张帆报仇,可都被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一个月后,康夫人那边终于才冷静下来,只是听人说,她每天都抱着张帆的牌位在寿康宫哭,眼睛都要哭瞎了。
安栩依旧是闲情雅致,她的生活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唯一的不同是,她现在更高兴了。
因为张帆死了,康夫人受尽了和她一样的切肤之痛,这也算以牙还牙。
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康夫人当时不光想要巧心死,还有想要她也死的心死。
所以,她怎么能轻易放过那个老女人?
安栩看着手上做工精致的瓷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是皇上送来的,说是镂空的青花瓷瓶,全天下只有这么一对呢,价值千金,特意让奴才送来给公子赏玩。”
总管太监谄媚地介绍着,眉眼弯弯带着笑意,有种卖力讨好的意思。
毕竟,康太后的儿子因她而死,皇帝非但没有责罚,反而对她更好。
这就意味着,这个如笙公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比较的。
该巴结谁,他身为总管太监还能看不出来吗?
安栩随手将瓷瓶往桌上一放,却“不小心”手滑,瓷瓶直接从桌子边缘落下来。
“噼里啪啦!”
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价值千金的瓷瓶就碎成了满地的瓷片渣。
“啊!”总管太监大惊失色,差点儿吓的尿失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都心疼出来了,“哎哟喂公子啊,这全天下就这么一对儿,您怎么给摔了呢!”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呢,本公子实在太不小心了,不过你放心,是我摔得,与你无关呢,我累了,你可以退下了。”安栩皮笑肉不笑的敷衍道。
“这……好吧。”
总管太监仍然是心如刀割,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起身离开了。
小良子走过去一边收拾一边心疼地说道:“公子,您也不看着点儿放,这么名贵的瓷瓶都碎了,得损失多少钱啊!”
安栩靠在藤椅上抬起了眼皮,慵懒地问:“小良子,我且问你,这天下仅有的一对瓷瓶价值多少?”
“千金啊!”
“那如果变成天下绝无仅有的一个瓷瓶,该价值多少呢?”
小良子看着她想了片刻,而后神色有些呆滞。
“是……无价之宝吗?”
安栩笑而不答,继续靠在藤椅上看着手里的小书,并且随口吩咐:“把另一只好好收起来。”
“遵命!”小良子也顾不上收拾地上的碎片,而是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完好无损的瓷瓶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