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蹙眉,好看的眼底全是嫌弃。
“连老娘的雪酿都敢掺水,给我狠狠的打!”她大吼道。
后院里的惨叫声更加歇斯底里。
听到这里,她才算勉强解了气,掏出怀里的账本,打算着下一步该去哪查账,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抬眼一看,桑御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她跳下桌子,双手环胸有些不悦,“是不是又跟踪我了?”
桑御自动忽略了后院的动静,笑着说道:“本王馋了,只是过来讨口酒喝,难道不行吗?”
“行,来人,给南疆王上最好的酒,不掺水的那种。”安栩笑着说完便冲他摊开手掌,“小本买卖,该不赊账,一两酒一两金。”
“见外。”桑御蹙眉。
“别开口,谈感情伤钱。”安栩油盐不进。
桑御无奈,只好把怀里的所有银票都塞给她。
安栩拿了钱,眉开眼笑地招呼他坐下。
“对了,本王这次来,跟你说个消息。”
“什么消息?”
“秦国和南疆,要开战了。”
墨廷渊发现异常!
安栩正要在他身旁坐下,身子猛然一僵,而后眼底闪过很多的情绪。
她快速整理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笑,淡然坐在了凳子上。
一边道茶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开什么战?别以为我现在一心扑在捞钱上,国家大事就充耳不闻了,我临死前墨廷渊答应过不会为难你,否则这个南疆王你也当不上。”
她抬手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桑御垂眸扫过杯中波光粼粼的茶水,抬手摸了摸杯壁,语气略显沉重。
“那如果不是他想开战呢?”
“怎么,刚收复南疆,就急不可耐了?”
“东秦杀光了桑世一族,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既然我现在是南疆王,就得为他们讨个公道。”
“想报仇可以,但你去找害你之人,墨廷渊没有下令攻打过南疆,可他不仅出钱救了你一命,还将南疆交给你来管理,并且他在位这几年,对南疆格外照顾开恩,你如果真想起兵发动战争,不仅是恩将仇报,还有可能遭到百姓们的抵制和唾弃。”
安栩冷静的分析,一双水润的眸子里全是严肃。
她没有开玩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
桑御好不容易成为南疆王,这一年来励精图治、为国为民,可以说到了鞠躬尽瘁的地步,好不容易笼络了民心。
这个时候发动战争,只会受万人唾弃,失去现在所得来的一切。
安稳,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国家最珍贵的地方。
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不被战火摧残,才是真正的一代明君。
桑御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只是这一年他成为南疆王以后慢慢的独揽大权,越发变得让人陌生。
有时候安栩看着他的脸,都会努力想要将现在的他跟从前那张与世无争温润如玉的脸重合。
可无论试过多少次,他都回不去了。
也许国仇家恨一直都刻在他心里,只是为了活到现在,拿回属于自己的疆土,才会隐忍压制蛰伏到现在。
或许对权力的贪婪与掌控,才是桑御的真面目。
安栩唯一敢确定的就是,不管东秦和南疆如何发动战争,北齐都不会受到牵连和影响,而她也不会有危险。
墨廷渊当她已经死了,桑御则视她为仅有的知己,他们都不会伤害她。
所以,不论结局如何,安栩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了。
“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是墨廷渊曾经救我是因为你,对我而言,恩情是你给的,不是他。何况在东秦时,他屡次羞辱我,难道这不能算一种怨吗?”
安栩撑着下巴靠在桌上,眼睛转了一圈,灵动可爱地笑起来。
“这么说来,他还真是坏蛋,竟然羞辱我亲爱的桑大哥,不过我想你已经报复过他了。”
“什么意思?”
“你拐走了他的皇后啊,这还不能扯平吗?”
“……”
桑御无言以对。
当初他在信中告诉安栩,顺着墨廷渊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找机会出宫。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他们提前算计好的。
安栩感染瘟疫,那套医书,以及那一碗假死药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当然,让墨廷渊看到的方子是桑御仿照神医的笔迹写上去的。
这个计划最冒险的在于墨廷渊会不会察觉到那张方子的异样。
一旦有任何纰漏,只会满盘皆输,再想逃走怕是不可能了。
好在安栩的演技精湛,拉扯间让墨廷渊以为她真的死心塌地跟着他,甚至在喝下假死药后,突然恢复的记忆,也让他更加坚信,她是真爱,不会想办法逃离。
也正因如此,桑御才有机会在运送尸体的路上动手脚,悄悄用一具女尸把安栩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