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差点儿嫁给他,还有六公主墨沉雪,他们都了解我的过去,可唯独我自己什么都不记得,桑大哥,我们认识的时间最久,你应该知道我的全部,对不对?”安栩紧张地握住他的手,满眼期待。
桑御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是,我当然知道。”
“那你告诉我,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桑御想了想,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我是你救下的奴隶,若没有你,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奴隶?”安栩满眼诧异,很难相信。
“对,南疆国覆灭,我是皇室唯一幸存之人,你将我从地下斗兽场买走,并让我做了你的贴身侍卫。”
“那后来呢?我和墨廷渊还有陆景琛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桑御说道:“据我所知,你曾是镇南王府收养的义女,老王爷死后,给你和陆景琛定下了婚约,但是他却对别的女子心有所属,屡次三番羞辱你,而后你在举办大婚当日悔婚,并跟着墨廷渊入了太子府。”
“难怪陆景琛说差点娶了我,好啊,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你中毒时,是他送来的解药。”
“他真的送了解药?”
“嗯,至于你和墨廷渊,我是亲眼见证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他为了你自断手筋,险些丧命,还为了你不顾一切前去镇南王府抢婚。”
安栩听到这里,心中不免感动。
“那……我和他确实是真心相爱过的。”
“可能是吧,但他到底是负了你。”桑御惋惜道。
“负了我?”安栩想起墨沉雪的话,心里仍是抱有一丝希望,“桑大哥,他如何负了我?”
“他把你送走后,娶了想要杀你之人的女儿做太子妃,几个月都对你不闻不问,这还不算辜负吗?若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险些丧命。”
牺牲一个你,算得了什么?
“那为什么,你们还要让我嫁过来?”安栩心中悔恨,若当时死活不肯嫁,应该会有转机。
“你以为你挑中的那幅画像,真的是巧合吗?”桑御冷着脸问道。
这句话,敲响了安栩脑袋里的警钟,顿时恍然大悟。
她闭上眼睛选画的时候,曾听到了脚步声在动,可当时她并没有怀疑。
所以,哪有什么巧合,更没有墨廷渊的画无意中混入了那些画里。
只是他们所有人找的借口,故意设计她罢了。
安栩震惊无比,一时间难以接受。
“不可能的……父皇母后不会如此狠心……”
“家国天下才是大事,你只是一个公主罢了,栩栩,没有什么感情值得寄托,你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掌握命运。”桑御牢牢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
安栩愣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眼。
“为什么……他们明明表现的那么爱我……”
“栩栩,他们爱你是真的,可在北齐那么多百姓面前,牺牲你一个公主,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你父皇母后一直以为你深深爱着墨廷渊,他们以为自己做了一件成全你的好事。”
听到桑御的话,安栩突然觉得很可笑。
“成全……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可所有人都觉得是为我好……如果嫁给墨廷渊真的这么好,我当初为什么历尽千辛万苦跟着你去北齐寻亲呢?”
她说着,眼眶发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滑落。
“桑大哥,这天下真大啊,可是没有真正一处,属于我的家呢。”
桑御是最懂安栩的,她从来不屑于做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她是翱翔天际的鹰,向往自由和旷阔的天地。
这深宫里的一切,都太约束她了,所以才会把她那么桀骜的一个人,磨成了现在的样子。
规矩、尊卑、阶级、皇权……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把又一把的枷锁,牢牢禁锢着安栩的天性。
她不敢放肆,不敢嚣张,更不敢做自己,因为她身后有在意的人,有整个北齐。
曾经在东秦,她在意的人只有他和木槿,只要他们两个安全,她可以肆无忌惮。
可现在,她的软肋太大了。
整个国家,稍有不慎,就会牵起两国之战,到那时,战火纷飞、生灵涂炭、血流万里。
南疆覆灭,世间只剩下他孑然一人。
安栩想要护着北齐的心,他最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