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墨廷渊的眸子毅然决绝,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安栩,语气冷淡:“你们都出去,本宫想单独陪着她。”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也不敢多嘴,只好起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合上了木门。
终于只剩下二人,墨廷渊坐在床边将安栩抱着搂在怀中,用宽大的臂弯拥着她瘦弱的身躯。
短短几日,她已经被剧毒折磨的瘦了一大圈,整个人脆弱的好似浮萍。
“栩栩,你一定要醒过来,否则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是我害了你,我才是那个灾星,任何人跟我靠近,都会被我连累。”
“对不起,是我没有安分守己,主动招惹你,自以为是可以保护你周全,结果却把你害成这样。希望你不要恨我。”
“如果你能醒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就算要我替你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这几日我一直提心吊胆,不敢面对你中毒的事实。”
“我一直觉得你会醒过来,因为你从未让我失望过,所以这一次,你也千万不要让我失望!算我求你了,挺过去就好,别放弃。”
“栩栩,你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如果你能听到就睁开眼睛哪怕动动手指都好,我害怕你离我而去,就像当年母亲离开人世的时候一样……”
墨廷渊面无表情地说了很多,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想以此来唤醒安栩。
他说的口干舌燥,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怀中的人,仍然是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一般平静安详。
墨廷渊觉得好累,鼻腔酸涩难受,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他把脸埋在她发间无声地痛哭起来。
他是太子,一国储君。
世人皆以为他没有软肋,孤傲坚韧,都以为他百折不挠、刀枪不入是一座铜墙铁壁。
可唯有安栩,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那一箭虽然射中了她,亦像是直接射在了他的胸口,令他心如死灰,即便活着也和行尸走肉毫无区别。
深深叹了口气,这种无能为力,迫切想要一个人活下来的感觉,比他身处绝境更加悲伤。
天色不知不觉已然微微发亮。
墨廷渊看着安栩仍是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整个人越发绝望。
可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愿意放弃,只是情绪上的崩溃让他失去了最后的支撑。
“栩栩,你睡的够久了,也该醒了,我知道你累,只要你醒过来,我放你自由,让你远离京城,我只要你活着就好,求你了……”
他拼命地摇晃着安栩的身体,歇斯底里地大喊着求她醒来,门外守了一夜的人听到动静急忙冲进房内阻拦。
墨廷渊被陆景琛一把从床边拽开,愤怒地说道:“她身上即便没毒,也有箭伤,离心脏如此近,你这样碰她,岂不是会再伤她?”
桑御和木槿上前查看安栩的情况,看到她平静的睡颜,不由心脏抽痛。
将镇南王请出去,她不想见你!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吧,木槿求求你了,你若不醒过来,奴婢便是要跟着您一起死!”
桑御眼眶微红,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泪水,他转身低下头,悄悄擦拭着泪水。
陆景琛看着静静躺在床上,仿佛已经是一具尸体的安栩,心底的愧疚仿佛洪水般泛滥着。
他抬脚艰难地走到床边坐下,满眼痛意难平,开口说道:“安栩,若是我对你再好一些,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你也不会受伤,是我自私,不肯听父王的话,一次次的伤害你,纵容白芯柔羞辱你,才把你越推越远,可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只要你肯醒过来,我愿意为此赎罪,从此后加倍的补偿你,好不好?只求你不要再睡下去了……”
他曾经厌恶她到极致,恨不得她立刻去死,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心底的厌恶不见了,反而充满了悔恨。
墨廷渊不愿听到他的话,上去将他推开,重新抢回了床边的位置,满眼痛恨地喝道:“一定是栩栩不愿意看到此人,无情,把镇南王即刻请出去!”
“是!”无情拱手,上前说道,“王爷,殿下让您离开。”
陆景琛并未生气,满心只惦记着安栩,他不愿走,眼神依依不舍地望着床沿,可是却被无情挡住了视线。
“王爷,殿下说了,郡主不愿见你。”无情严肃地说道。
“不愿见我……”陆景琛心被刺痛,可何尝不知他说的是事实。
安栩恨他,不想再看见他,否则也不会在大婚之日无视他的挽留头也不回地跟着墨廷渊离开。
他曾有机会与她相爱,可最终全被自己一手摧毁!
想到这里,陆景琛落寞至深,如同行尸走肉般被无情推着往外走去。
守在门口的青屿见自家王爷被无情推出来,上前便将其护在身后,满眼皆备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感动我家王爷!”
无情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满眼鄙夷:“我乃奉命行事,若有得罪……你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