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廷渊点点头,没有半点怀疑。
“好。”
重新包扎好,安栩帮他穿好衣服,而后说道:“殿下,其实我这次来,本就是希望被拆穿身份,然后让他把我和李媛霜关在一起。”
“只是我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毒发,我本想扮猪吃虎,结果自己真的成了猪,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连累了您。”
安栩说着,便愧疚地低下头。
墨廷渊强撑着胳膊用受伤的手刚在她的肩膀处,宽慰道:“本宫若不跟着他来这地牢,怎么会套出他的真实身份和幕后主使。”
“我刚才听到了,他说的是二王爷墨廷淮。”
“没错。”
“他就是为了跟你争皇位,所以才搞出这么多幺蛾子吗?”安栩义愤填膺地问。
“他母亲是继后,虽是皇室嫡子,可却不如我名正言顺,所以从小到大他什么都要跟我比,秋猎场上更是丝毫不让。”
安栩恍然大悟:“难怪今年的秋猎,他称病不参加,说白了就是计划好了让柳家兄妹刺杀你,还顺便将自己摘干净,还真是城府颇深呢!”
“栩栩,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母后的事。”墨廷渊突然一脸忧郁地说道。
“没有。”她摇摇头,一脸好奇,“要不殿下跟我讲讲?”
“世人只知道,我母后善用兵法、骁勇善战,是大秦国第一女将军,父皇年轻时爱她极深,与她并肩作战,大阔疆土。”
“但其实我父皇因身体原因不能习武,这大秦江山基本全靠我母后一人攻打下来。可这功劳全都记在了父皇身上。”
“后来大秦国运昌隆,我父皇坐稳了龙椅,手握江山社稷,就开始与我母后慢慢疏远,周家甚至屡次挑拨离间,最终导致我父皇猜疑越来越重,甚至觉得我母后会篡位称帝。”
“我母后并非郁郁而终,她生下雪儿后,就被父皇囚禁在冷宫,任人羞辱,过得生不如死。”
“我母后为人刚烈,自然不肯受辱,可无论如何反抗,都抵不过皇威,最后干脆一把火烧了冷宫,险些带着我一起死在那场大火里。”
墨廷渊面无表情地诉说着,深邃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澜,仿佛已经麻木。
安栩没有打断,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聆听,顺便回忆起两人遇刺后在山洞里,曾发生过的事。
她记得墨廷渊陷入昏迷的时候,曾抱着她唤母后。
当初她还笑他是个妈宝男,如今想来,他也是可怜之人。
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死在大火里,这画面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承受。
墨廷渊突然看着她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怕水吗?”
安栩摇头,一脸好奇:“不知道。”
反击: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因为母后恨我,她觉得我和父皇很像,曾亲手把我推进水池里,想要溺死我,可那个时候我已经懂得水性,自己爬上了岸,但从那以后我就很害怕水,它会让我想起,自己是被母后痛恨厌恶的。”
墨廷渊靠在墙上,微微仰着头,轮廓分明的下颚不知何时落下一滴泪顺着喉结藏进了领口。
安栩不忍见他如此伤心,开口小心翼翼地安慰道:“那都是你父皇和母后之间的事,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相信她还是爱你的。”
“也许吧,不管她恨我或者爱我,这江山是她亲手打下来的,我绝不会交给任何人。”墨廷渊说到这里,目光骤然坚定,一双手即便是无力,也在微微收紧。
“殿下,我相信你会守护好大秦的土地,守护好这里的百姓。”
闻言,他看向她,目光深邃而动容,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仿佛恨不得将她印在眸子里。
“你愿意陪我一起吗?”他沉声问。
安栩怔了下,毫无防备地垂眸,像是思考着,而后才点点头:“如果殿下需要的话,安栩愿意效力。”
就当是为国为民,上一世她没机会做个好人,这一世就顺水推舟也做一回正面人物。
何况,她现在跟墨廷渊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即便是十张嘴也说不清和他之间的关系。
所以就当是为自己找个靠山也好,她可以选择站在他身旁,尝试与他并肩作战。
只是这个时候的安栩还没意识到,命运早已将两人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见她欣然同意,墨廷渊发自肺腑地露出笑意,而很快又变得严肃。
“接下来我们得先试着离开这件牢房。”他说道。
安栩想了想分析道:“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想办法让他打开牢门,然后趁其不备将其反杀,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见她一面愁闷,墨廷渊瞬间了然,似乎与她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你的意思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即便是杀了首领,那些守卫们也会成为最大的阻拦。”
“没错,我一个人对付柳寒城或许还勉强可以,但是这里最少也还剩下几十个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