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月嫔给太后请安从不懈怠,而安栩也就趁机与她交好,成了朋友。
这是太后授意的,目的是要安栩盯着月嫔,顺便打探一下她的虚实。
毕竟,和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又恰好出现在宫里,其中有没有阴谋,实在很难不让人揣测。
皇后周氏的手在袖子里紧紧攥着,虽然嘴上说着恭喜的客套话,可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其他妃嫔们也都察言观色,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
月嫔怀孕,皇帝高兴,皇后自然不高兴,所以她们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说错话惹恼了其中一方,还不如静观其变、独善其身为好。
看着一众人假惺惺地寒暄,安栩有些累,便悄悄跟宋嬷嬷说道:“嬷嬷,这风大了,我回宫帮太后取条毯子。”
“好,你快去快回。”
“是。”
找了个由头,安栩转身便悄悄离开了御花园,去慈宁宫这一来一回,靠步行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等她回去说不定席都散了。
本以为偷懒成功,岂料刚走到园子门口,突然就被一只大手捂着嘴强行拖到了僻静无人的角落里。
安栩被压在墙上,陆景琛居高临下地说道:“好久不见了,本王的未婚妻。”
“呃……”
她刚想挣扎却被直接点了穴道,身体不能动的同时,嗓子也好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满眼愤怒地瞪着他。
上次她带走了木槿还骗走了那幅画,这段时间一直躲在慈宁宫,所以陆景琛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可现在他终于抓住机会算账了。
安栩没有惊恐和慌乱,因为她知道这里是皇宫,有太后在,陆景琛不敢真的下死手。
所以她便沉了口气,眼底的怒火也被冷漠和轻蔑代替。
陆景琛确定她动弹不得,这才终于放开了手,眼底闪过嫌弃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仿佛她像什么脏东西似的。
本以为会从安栩的眼底看到惊恐和无措,可她却是满眼的沉着与冷静,脸上找不到半点害怕的模样。
这让原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陆景琛有些出乎意料,甚至产生了些许好奇。
既然如此,她倒不像是会大喊大叫的样子,这也省了他不少麻烦。
想到这里陆景琛目光冷然,抬手解开她的哑穴,语气威压地质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跟太子勾结的?究竟做了多少背叛本王的事?”
安栩冷笑一声,不屑地嘲讽道:“王爷这般问怕是不妥吧?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太子殿下有关系呢?”
“少给本王装蒜,那幅画呢?”他不耐烦地低吼。
“画?什么画?王爷,您在问我每一句话的时候,都要小心一点,毕竟有些事还是置身事外比较好。”
“哼,你在威胁本王?”
“这算得上是威胁吗?季家做了这么多亏心事,王爷还一心护着,看来对季芯柔也算得上是情深意切呢,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要看清楚形势,皇上年事已高,未来储君是墨廷渊,你若为了一个女人因小失大,可就愧对于你父王这么多年的精心栽培了。”
安栩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那幅画交给了墨廷渊,迟早也会被皇上看到,季家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绝不会有好下场。
陆景琛身为镇南王非但不为百姓揭露季家的恶行,反而为了儿女私情妄图拦截一切证据,若被发现,到时候可是要连累整个镇南王府的。
安栩好心提醒,并非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在无数的生命面前,爱恨情仇皆为笑话。
“哼,本王还要谢谢你了?”陆景琛被气得发笑,一把捏住她的脸颊,双目堆满愤怒。
“不客气,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安栩笑弯了眼角,故意恶心他。
果然,陆景琛甩开她的脸,掏出一条新丝巾擦了擦手,安栩扫了一眼,粉色的冰丝织成,左下角绣着一个“柔”字,不用猜便知道是季芯柔送的。
恶心!
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问道:“王爷可以解开我的穴道吗?待会儿若是被季小姐看到,可就说不清楚了呢。”
“安栩,这笔账本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警告你,若再敢吃里扒外,就别怪本王冷血无情了。”他语气狠戾。
“如果我是吃里扒外,那王爷你呢?事事向着季小姐,从来不管我这个未婚妻,我都没说过王爷您吃里扒外,您怎么恶人先告状?”
安栩怼的他气结,冷哼一声抬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本王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就是不知道等你出宫回府那日,还有没有现在的勇气跟本王这样说话。”
安栩恢复了自由,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脸颊,扬眉一笑,嚣张地说道:“那就拭目以待咯。”
有桑御在,看谁能动得了她!
陆景琛点点头,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指着她满眼凌厉:“本王等着你!”
说罢,转身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