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觉心安。
而纪凤鸣依旧注视着六道创主,道:“果然,你留下的是‘锚’,亦是‘钩’,便是要钓我小弟来此!”
锚,本身就是钓巨大海兽的一种鱼钩,听闻此言,应飞扬这才明白,六道创主在神魂中留下痕迹,从一开始,就是要引他找寻,让他上钩,伺机夺舍。
应飞扬视六道创主为前世,等同于曾经的“我”,这种比亲缘更亲近的天然联系,让他思维难免受限,全料不到六道创主执念竟深至如此,为了天女,竟能毫不留情对后世出手。
而纪凤鸣横生枝节,六道创主却视若无睹,冷然道:“你的准许?对我重要吗?”话音落时,魂雾肆无忌惮的冲击着屏障,转眼,第一道屏障轰然碎去。
纪凤鸣却面色不变,道:“魂境之中是你主场,我自无法阻拦,但消耗你的魂力,却还能勉强做到,如此,以你本就不多的魂念,纵然一时夺了我小弟的躯体,也难久留世间,最终,将是前世今生一同魂飞魄散,这两败俱伤的结局,是你所愿吗?”
“魂飞魄散,对我重要吗?”六道创主依旧反问,魂雾依旧攻势不减。
“那天女对你重要吗?”纪凤鸣一语既出,魂雾顿时一滞。而见所言奏效,纪凤鸣摇动乾坤扇,不紧不慢自信说道:“托你之福,你创立的六道恶灭,已成当世最强大的一方势力,而如今的天道主帝凌天,修为更臻此界绝顶,纵然你是天人,立时天地之间,修为亦要受天地法则压制,凭你一己之身,纵然不惧魂飞魄散,却也断无可能在魂飞魄散之前,挑翻六道恶灭,夺回天女魂魄!除非,与我们合作?”
“合作?与尔等下界凡人?”六道创主冷漠声音,流露出天然的不屑。
“与我们,亦是与他。”纪凤鸣折扇指向应飞扬,道:“六道恶灭非一人可敌,我们这些下界凡人,会开出一条血路,会挡住其他五道的恶徒,将他送至帝凌天面前,千万人牺牲,只为制造一个让你独战帝凌天的机会,而你要做的仅是将你的神魂印记交于他,让他能在决战之时将你唤醒!”
“仅是?”六道创主淡漠语气中,都出现嘲笑之意,“你可知交出神魂印记意味着什么?”
纪凤鸣坦然道:“交出神魂印记,便相当于你将魂识任人掌握,既可选择在适当时机将你唤醒,也可选择趁机将你彻底湮灭,而冲你方才所为,就算真选择后者,也毫不为过!”
六道创主嘲笑之意已遮掩不住,“那,凭什么我要相信尔等这些下界凡人?”
“不是信我,而是信他!”纪凤鸣指着应飞扬道:“你们魂念相通,你当能感知,论及拯救天女的执念,他,绝不在你之下!”
被突然提及到的应飞扬一愣,茫然道:“啊?我有吗?”
六道创主却沉默了,好似真在认真思考,静立良久后,一挥衣袖,一道无形印记刻在了应飞扬眉心。随着一起来的还有逐客的声音,“时机若到,唤我苏醒,现在,莫来相扰!”
“唉唉?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吗?”应飞扬话音未落,又感视野一片白茫,如坠云雾,和入魂境时的情形一样,一阵天旋地转后,在睁眼时,已又回到青城山居所之内。
“你这前世,真是难相处,说赶人就赶人,我本还想从他那里多探问些六道轮回大阵的情报呢……罢了,看他记忆残缺的只能记起天女,料想问他也没用……”纪凤鸣将手掌从应飞扬头顶收回,不禁埋怨道。
应飞扬亦有同感,那六道创主毫不拖泥带水,一开始毫无迟疑的就选择将要他夺舍,之后又毫无迟疑的将神魂印记交给他,转变之突兀,实在令人难以适应,于是嘀咕道:“我开始感觉,他会和天女一起滞留人间,该不会是因为他在天上人缘太差,被其他天人排挤,借口让他守护天女封闭天门,实际是想借机流放他吧……”
应飞扬正这么说着,忽感脑海深处一阵怒意咆哮而来,烧得他脑壳发热。
纪凤鸣见状,忍笑补充道:“还未来得及告诉你,神魂印记会让你们联系更紧密,你所说所想,他感知得到。”
“啊?”应飞扬闻言,顿时面露苦色。任谁脑子里藏着一个能洞悉自己心思的老怪物,相信此时都笑不出来。
而纪凤鸣收敛笑意,郑重道:“还有一事,你需要注意,你与六道创主虽共有一魂,但毕竟是两个意识,全凭的之前溯回流光之术才能令他苏醒,但本质依旧是泾渭分明。便如我方才所说,他虽能将你吞噬夺舍,但意识魂体依旧彼此冲突,你们魂魄若合二为一,最终也难逃同时魂飞魄散的结局,所以,我方才在你魂境之中设下了十三重天绝尘阵,将你们两个隔开。”
应飞扬闭眼,心沉识海,果然能隐约感受到层层屏障护卫着他的神魂。
纪凤鸣继续道:“但一旦对上帝凌天,便是六道创主,也势必倾尽全力,而他一旦全神灌注,魂念也势必不受控制的扩张,自发的冲击十三重天绝尘阵,一旦冲破所有屏障,你们神魂意识将强行融合,最终同归于尽。所以,在所有屏障破碎之前,不论胜败如何,你都要设法结束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