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将天书诞生之地留下记载是为了让我们后辈可以寻到鬼道天书,但为免天书信息被阴魍魉等邪魔外道窃取,夺了天书为祸苍生,所以留下了只有张家之人才能了解的两句暗语,将天书诞生之处封禁,实际是阻隔了天书诞生所需的阴阳之气,阴阳之气任缺一气,就算天时到了,天书也不会现世成形,阴魍魉威逼利诱我,想带我去青城山寻找天师秘藏,但就算他最后真打开青城山天师洞,也会因缺了阴浊之气,找不到天书所在。因为连接天师秘藏的通道有两个出入口,一个在青城山,一个在悬天峰,唯有将两个出入口都打通,才能贯通阴阳,使得天书现世,这便是所谓奇书藏的真意,而这一点,唯有我张家子弟才能知晓!”
应飞扬听完后,深吸一口气捋了捋思路:“也就是说,悬天峰是道陵天师以大神通来封锁阴阳裂隙的,同时也也封印了天书诞生之地,而悬天峰的另一端便是青城山,悬天峰中有一条通道可通往天师秘藏,并一路延伸至青城山,连接位于青城山的另一出口!”
应飞扬想了一想,亦觉得逻辑合理,推论中并无破绽,心中亦是暗喜,若此处这能通往青城山,何须在祭练法器,冒险从地狱道围困之下突围,却是忽又想到:“若是如此,为何你又连后事都交代了,内中还藏着什么风险吗?”
“再纠正一次,本天师不是交代后事!”张润宁狠声道,随后又一叹,指着眼前半边太极图说道:“但其中确实也有风险,眼前这个太极图只有阳鱼,此处又是阴界,正合阴中阳一句,定是开启通道封印之处,但我一番探知,却察觉此处所设封印是‘阴阳道血封灵印’!”
“阴阳道血封灵印?”应飞扬自是闻所未闻。
“没错,封印之术是以张家代代相传的道血为引,以天师印设封的极高明的阵法,若是要破此封印,便需以同样的方法解封,但……这门封印法传承至今,只剩残篇,所以我未能贯通此法,只能拼着术法反噬的风险勉力一试。”
若真有风险,那不试也罢,出逃之路,我们另寻他法便是。”
张润宁不屑一顾道:“世间何事无风险?你也该知晓,你所说的祭炼法器出逃的法子,也不是什么靠谱主意,祭炼法器非是一朝一夕,但时间却并不是对我们有力,下面的鬼修若是通知其他地狱道之人,最后只会越聚越多,恐怕不等你们法器祭炼好,他们就抢先攻上来了。”
应飞扬亦知此理,只是为挑明说罢了,此时也不再阻拦,摆摆手道:“随你吧,不过若觉不成,该收便收,莫与它死磕。”
“晓得了”张润宁随口应了声,双目闪着热切精芒,再将手掌按向道纹之处,将道血灌注其中,暗暗操纵血液流向,施展解印之法。
印法一催,张润宁顿与封印咒法生了感应,只觉脑海中有一篇玄奥晦涩,不解其意的咒字法文。龙蛇杂舞般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字之多,而他正在以鲜血,将这篇法文上的咒字一一填充。
每填充一字咒字,眼前山壁之上就浮现出一个鲜红跃动,生机盎然,带着先天道韵的法文。
但填充了十多个咒字,张润宁便生晦涩之感,只觉难以为继,只有鲜血不断灌注道纹之中,符咒的诞生却大为减慢,心中略急,竟是忍不住心血错乱,符字瞬间爆破崩散,而张润宁亦被震出,止不住呕红。
应飞扬上前欲搀,张润宁却伸手制止他,道:“我没事,反噬之力没我想的深,我也摸索出了几分关窍,还可再试一次!”
说罢,张润宁又将手伸向道纹,这次血咒果然又流畅许多,一字一字浮现,前数十个符字一气呵成的写出,后面虽慢了下来,但也缓而不滞,颇有节奏规律,渐渐已完成三分之二,应飞扬也看出希望,暗暗喝彩,忽而咒字又是毫无征兆的一爆,咒字增多,爆炸威力也更剧烈,张润宁直接被炸飞,还是应飞扬扶住他,才使得他不至跌落山崖,但张润宁如若未觉,双目灼灼紧盯着道纹,喃喃道:“这次感觉不错,所差不多,下次应能就能成了……”
说罢,也不理会应飞扬,又脚步虚浮的上前,再次灌注道血,这次进度果然更快,一口气下,咒字只剩最后十数字,但最后关头,却又功败垂成!
而此时,张润宁已是面色惨白,连嘴唇都全无血色,全身更是被汗浆打湿,如从水里捞出一般,但眼中火光越来越亮,如一团野火,燎原灼烧。
应飞扬出言劝阻,他却带着狂热道:“放弃?你没看到吗,本天师只差一点点了,就只差这么一点,就能开启天师秘藏了!”
说罢,再度挣扎着上前,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过最后十数字,却如难以逾越的天堑一般,张润宁又被卡在了那最后十字中,竟是连续两次,都再无寸进!反而一次反噬比一次重,非单是血,连精气神都被抽干了一般,面容似是苍老了十岁,鬓角也现出霜色,似全身的光彩都集中在了双眼中,正欲在向前,应飞扬却是忍耐不住,横挡在前,道:“够了,快与我停下!”
张润宁愣了愣,身子险些晃倒,颤声道:“别妨碍我,我没事……这封印,马上……马上就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