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飞扬走回桌边,茶壶正好响起鸣水之声,先前所煮的茶已经开了,老人起身,将茶壶取下,却直接将茶水倾倒于地,道:“煮这壶时分心了,重来。”说罢丢下清苦不管,全神贯注的盯着炉火,又变回了毫不起眼的老人形象
应飞扬看的目瞪口呆,道:“这老人家这么高的剑艺,怎么做个茶博士也这么认真?”
清苦悠悠道:“应该说就是这么认真,才能有这么高的剑艺。”又问应飞扬“感觉如何?”
“凌霄剑道弟子,果然个个不凡。”应飞扬虽是不喜任九霄,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修为。
“我是说你,你最后一招真气不受控制,伤了人,现在感觉如何?”
应飞扬讶异清苦眼力的同时,皱眉道:“我也说不清楚,感觉这几天练功,真气增长远较往日迅速,竟有一日千里之感,但交手时总不能坐到收发由心,往往一尽全力,真气就不受控制。”
清苦颔首道:“果然没错,你的经脉被。。。胡不归动了手脚,他用真气拓宽了你的经脉。”
应飞扬啧了一声“听起来不错啊,难怪这几天练功进步这么大≈ot;但一转念,又嚷嚷道:“不对,胡不归哪有这么好心啊。”
清苦摇头道:“谁知他打什么主意,但这可不是什么好心,人体经脉构造何等精细,岂能随意乱动,你虽然进境加快,但偃苗助长必然造成根基不稳,你若以为是捡了便宜急功躁进,未来走火入魔是小,剑不受控错手伤了重要之人是大。”言及此处,清苦眼中闪过一道若有若无的哀色。
应飞扬回想前几日与谢灵烟切磋时,便有拿捏不准力度的感觉,只是当时双方都未尽全力,应飞扬也就没有在意,此时不禁一阵后怕,道:“胡不归果然够狠毒,那我该怎么办啊。”
清苦哼了一声道:“所以我要带你回凌霄剑道啊,俗语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这虽不是病,但道理也差不多,若想除去胡不归藏在你体内的异种真气,就要用小巧棉柔的功力一点一点将之拔去,这就要一个非但修得一身深厚功力,而且对真气掌控细致入微之人,我在凌霄剑道刚好好认识这么一人。”
“哦?师傅人脉倒是宽广,不知是哪个啊?”应飞扬探问道。
“谢丫头她师傅商影,你见面要叫她一声师姑,对了,我仔细想想,感觉这女人可是比走火入魔还难对付,要不你还是忍耐一下吧,走火入魔大不了就是送命,落到这女人手里,可能会比送命更难受。”清苦说着,挂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二人正说着,那老者又端茶上来了,澄黄的茶水倒进碗中,带出一阵扑鼻甜香,但应飞扬见识老者神威后,哪还敢把他当成一般店家看待,急急让了座位,躲在师傅背后,老人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在清苦对面坐下了。
清苦轻抿一口茶,赞道:“好茶,当真不错,只是不知你何时做起了茶铺的店家?”
“没有。我只是在这等你,结果他来了让我上菜,你徒弟来了叫我倒茶,我便照做了。”老人面无表情,指了下刘文通,刘文通当场吓得面色发白,又指了下应飞扬,应飞扬随即把脑袋缩在师傅后面。心中暗暗叫苦道:“我让你上茶你就上茶啊,你高手的姿态呢?”
“原来的店家呢?”“不知道,逃走了吧”
“那苦竹老人的杖子又怎么在你这?”“他想杀我,没杀成。”老者此时武息尽敛,在谈些与剑无关之事时,虽然讷于言语,却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意外的好说话,应飞扬又在心中念叨一遍“把他当成普通店家可真不是我的错啊!”
老者说话极其简明,能用一字回答的就不多用第二个字,问了好些,才理清事情头绪,原来此茶铺是去凌霄剑道的必经之处,只是原主似乎近日已离去避难,一些散碎的家伙器具仍留在铺中,老者在欲寻清苦,却只知道大概方位,不知道清苦确切住处,便守在这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清苦还未到,却先遇上苦竹老人,苦竹老人深受重伤,本想食人血肉进补,哪知有眼不识泰山,竟对老者出手,结果自身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只有随身的武器绿竹杖剩下,还被人拿起当烧火棍用了,再之后刘文通、应飞扬来了,也皆看不出老者非是凡人,只把他当成店家随意支使了,而老者真毫无脾气的当起了店家,直到春秋剑阙的弟子对他拔剑,才显露出他的不世锋芒。。。
“你来等我,就是为了煮茶给我喝?”清苦又问道。
“蜀中变乱,与你脱不了关系,我煮茶,是要确认你是否有命来喝。”谈到正事时,老者才气机一凛,有了几分高手气度。
清苦胡子一吹:“哈,约定之期未到,贫道哪敢先死?”
老者点头认同道:“人只一死,机会难得,你若死得无益于增进世间剑道,岂非枉负了一身惊人业技。”
“好了,贫道知晓此身珍贵,定不轻死,人你已等到,茶我也喝了,你可还有他事?”
“无。”老者思索一番,吐出一字,竟是起身而去,直向北方。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