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观眾的反应后,我紧接着寻找雀儿喜的身影,回头才发现,她演唱一结束就往我走来,眼下已站在我面前。
「雀」我正想说点什么。
话句在雀儿喜敞开双臂当眾拥抱住我时停住了。原本要说什么,都忘了。
我吓呆,「咦?雀儿喜等等,你这是」
台下的同学们发出惊呼,我听见快门声闪个不停。
雀儿喜完全不管那些人,她将我紧搂在怀中,用脸庞磨蹭我的头发,搔得我很痒。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是我们一起在桩月精品街买的那支味道……
我的手从琴键上移开,在音乐领域里,我既目中无人又狂傲自负,但只要离开音乐,我心态便回到想瑟缩在角落的边缘学生。
雀儿喜当眾抱住我的举动,让我大脑断线,我似乎该推开她,提醒她眾目睽睽之下别这么做,但我的手臂从刚刚起就被她紧紧箍住。
她对我耳语:「你懂了,对吧?你懂了我的孤独,愿意站到我身旁与我併肩作战苹柔,我的苹柔,你果然是最棒的怎么办,我一点也不想放开你也不想让那些人多看你一眼」
我轻喃:「雀儿喜……」
她和我一样轻喘着,雪白透肌隐隐泛红。
我们真的,一起完成了很棒的演出。
曾经以为,出意外截肢后,我再也不受音乐之神眷顾,永远失去享受演奏的资格。但雀儿喜的出现,打破我给自己设下的牢槛,她的歌声唤醒我对音乐的热情。
雀儿喜说:「告诉我,演奏时你在想什么?」她的情绪比我还亢奋,炙热的眼神一刻也不想从我身上挪开。
我感到双颊染上緋红,「有那么一瞬,我根本不想管是不是伴奏,我只想弹琴。」
雀儿喜美丽的脸庞近在眼前,「不是想着我?」
我低语着心得,比较像是说给自己听,「果然……你的歌声是最棒的,从《莎乐美》那时我就想……如果是你就好了,你的歌声和我的音乐,多么棒的组合……」
雀儿喜抱得更紧了些,「从那时就想我了?转学来第一天?真贪心,呵呵。」
台下摄影声响个不停,强制将我拉回现实。
我后知后觉紧张起来,赶紧和雀儿喜说:「我还不想暴露身份。」
「我也不要你曝光,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了,你真正的样子只有我能看到。」
「他们等等一定会问你。」
「他们问我就答吗?我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我看见工作人员朝我们走来,我慌忙提醒她,她这才依依不捨松开手。
雀儿喜临走前轻抚过我的脸颊,轻声说:「去吧,这里我处理。」
我撩起裙襬,像逃离午夜咒语的灰姑娘,逃离所有人目光,消失在道具间的黑暗中,一直到盖上密道活板门,我的心跳仍然跳得好快。
「啊」我拍拍热呼呼的脸颊,懊悔地说:「忘记告诉她吴深穆和内应的事了。」
*
逃离工作人员时,我只来得及拿衣服,却来不及拿我的鞋子。我躲进地下密道脱下梅菲斯特的礼服和半遮面具,换回原本的衣服,没有鞋子可穿的我,只好赤脚穿过地下密道回宿舍。
回到宿舍后我先去洗了个澡,换掉衣服,洗掉脚底的脏污。回到房间时,雀儿喜已经结束联徵回到房里,她手里拎着一双短靴,在我面前晃啊晃。
雀儿喜说:「我的仙杜瑞拉,这是你掉的鞋子吗?」
我哭笑不得接过短靴,看到雀儿喜的脸,身体很自然联想到她拥抱我的体温。我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视线,跟她说:「我找你是想讲重要事,碰巧听到有人想害你没伴奏,一时脑热就」
雀儿喜微笑,「无妨,评审给我很高的分数,虽说锋头都被抢走有点不是滋味,但,那人是你的话,我没关係。」
她心情很好,坐在床沿一直盯着我看,我被她盯的更加不自在。
她提醒:「我没透露你是谁,但联徵期间你最好少露面比较好。有那么多人拍到你,曝光是迟早的事。」
对此我多少有心理准备了,在这网路社群猖獗的年代,一旦站到人群目光之中,被搜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比起这件麻烦事,我想还是先处理眼下事情。我起身走到书桌,从抽屉拿出笔记本跟笔。
雀儿喜告诉我有内应的那天,用手指比书籍上的字给我看,还提醒我不要发出声音,刻意回避谈话的举动,恐怕当时被监听了吧,说到可以在宿舍内监看监听我们的人,我只想到一个人。
我在纸上写下:内应,是玛莉吗?
雀儿喜笑意更深,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