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骗我。”
虞容歌这回真的愣住了,她以为萧泽远不高兴是因?为她太不争气,一年半了还是病病殃殃。
毕竟对于?萧大佬而言,自己又投入时间又投入心血,却没什?么起色,他当然可以恼她——原著的萧泽远就?是如此冷漠高傲。
甚至在虞容歌的眼里,她也觉得是自己的初始属性太拉胯了,人家万年难遇的医修天才都已经到给她做饭的地步了,难道还不算尽心尽力?他当然可以怨她不争气。
结果萧泽远怨的是自己,他甚至因?此而开始怀疑自己的天赋,怀疑他其实没那么好?
虞容歌愣了半响,她磕磕巴巴地说,“萧泽远,你、你何至于?此呢?”
虞容歌当然知道萧泽远跟着?她之后性子软和了不少?,至少?没原著那样冷傲了。可他仍然是最有自尊,也最自傲的那个,他怎么会到怀疑自己的地步呢?
萧泽远沉默许久,过了半响,他说,“我师父曾经教导我,医修,是与天争命。过去我不理解,现?在,我懂得了。”
他其实早有这样的体会了,这一年半里,虞容歌的的身体状况反反复复,萧泽远甚至感觉自己在和天命做抗衡的感觉。
就?好像她生?命应该停留在遇不到他的时候。
仔细算算,当初第?一次见面,萧泽远判断如果她遇到的是医馆执事级别的医修,或许便还能再活一二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萧泽远曾经感觉到一堵无形的、无情的墙壁,想要阻挡他治好虞容歌,就?好像只要他一松开手,就?没有人留得住她。
与天争命,这就?是与天争命!
虞容歌看着?情绪低沉的萧泽远,她无奈道,“泽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说过很多遍,没有你,我不会是现?在的模样,我是真心的。”
“尽人事,听天命,顺其自然便好了。”她说,“不论我能活一年,五年,还是十年,我都很满足。”
“不许这样说!”萧泽远猛地站了起来,他看起来很生?气,“不许说什?么活了死?了的话,有、有我在,你会活很久很久!”
她最高的期待竟然只是多活十年!萧泽远被气得胸口发闷,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他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越发敏感。
虞容歌看着?生?气的青年,她心中?有些感慨。
“泽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的第?一句话吗?”她笑道,“你真的变化很大。”
萧泽远不由?怔住。
当年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她要死?了。
那时候的萧泽远第?一次离开药谷,在他眼里人与花草树木没有任何区别,他更只将生?死?当做寻常普通的事情,所以甚至能对着?病人说出如此残忍的批语。
才不到两年的光阴而已,他竟然再也无法体会当时的心境。
虞容歌本来以为这只是一次正常的谈心, 萧泽远因为她有了更多感情,所以才会在意?这?些过往他从看不见的细枝末节的小事,而她只要多安慰安慰就会好。
没想到她这一句话问出来, 萧泽远怔怔地?失神?许久。
虞容歌刚想说些什么打破安静, 结果就看到一滴泪水顺着青年清俊的面庞滑落。
虞容歌:!!
完了,她竟然把人给气哭了?!
“泽远, 你?, 你?别哭啊,哎……”虞容歌顿时慌乱起来,“我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道歉, 好不好?”
她用手指擦过萧泽远的眼角, 萧泽远低着头,任由她动作,却在虞容歌要收回手的时候,再一次握住她的手腕。
拇指下是虞容歌的脉搏,相比于其他修仙子弟, 她的脉象总是如此薄弱, 像是随时覆灭的火苗。
明明是虚惊一场,可萧泽远的心绪从昨日开始便没有安静过。
他真的被吓到了, 甚至在看不到她的时候, 萧泽远的心中便无法抑制地?升起焦躁感,唯有这?般抵着她的脉搏,仿佛才能得到安全感。
“你?答应我。”萧泽远闷闷地?开口。
虞容歌饶是见多识广, 也仍然?被一向矜贵清冷的美人落泪给惊到了,她立刻道, “我答应你?。”
这?句话一开口,萧泽远攥着她手腕的手指便忍不住微微用力。却想到虞容歌身娇体弱,他抑制住自己杂乱的思绪,又将力量卸了。
虞容歌也感受到了小医圣的烦躁,她知道自己答应得这?么快,实在像是只会口嗨的渣女。
她清了清嗓子,正经地?开口,“你?说。”
“一,不许再、再胡言生?死之事。”萧泽远严肃地?说。
虞容歌心中腹诽,也不知道谁第?一面就说人家要死了。
医圣了不起啊!
还真是了不起。尤其是过去只一心投入药理的萧泽远,忽然?将这?份专注投注给了她。
平日明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