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说了半天,浑身的热意非但没有散,反而愈发高涨。
无奈之下,他只能又去洗了个冷水澡。
泡在冰冷的水里,心里已经想好如何让傅归荑“报答”他了。
作者有话说:
注视:处世之道,贵在礼尚往来。——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日记》
文中民间传说都是杜撰,没任何依据,大家就当个设定看,
裴璟:老婆抱抱我。
傅归荑:哎,演戏好难,现在还做不到。
裴璟:没关系,把他们都赶走,你就只能抱我了。
醉酒 你口是心非以为裴璟看不出来吗
火化王沐然那日, 在场的只有三个人。
白衣金纹的裴璟,一袭红裙的傅归荑,还有藏在暗处黑衣的秦平归。
裴璟的目光在看见傅归荑出现时便再也无法挪开片刻, 她火红的衣裙上绣了大片鎏金图纹,宛如在空中燃烧的烈焰赤金。
平日里高耸的发髻落了下来, 长发如泼墨般披在后背, 额头上仅仅装饰一根三指宽的红珊瑚抹额。
三颗圆润的红珠子串成一串, 挂满了一排,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微微颤动着。
傅归荑平日着装是低调的灰绿, 是冷清的月白,突然穿上如此明艳的衣衫,给了裴璟极强的冲击力。
白皙皮肤比最无暇的玉还剔透, 衬得如血的红唇分外明艳,裴璟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有种将人藏进深宫, 再也不放出来见人的冲动。
他甚至有些生气这样耀眼夺目的傅归荑竟然被秦平归也看了去, 裴璟目光阴沉地望向前方某棵茂密的树冠。
无比庆幸傅归荑平日以男装示人,否则他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挖了其他人的眼睛。
裴璟扫了眼尸体, 暗叹秦平归做得不错, 故意把架子堆得很高, 傅归荑只能隐约看见王沐然一边的侧脸。
他堵在心里的那口浊气方才散了些,王沐然哪怕是个死人,他也是个男人。
傅归荑完全无视裴璟炽热的目光,她举着一把火站在枯枝堆成的高架前, 面无表情,唯有一双微赤的眼睛含了水光, 目视前方。
她蠕动着艳丽的红唇, 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见她迟迟不肯动手, 裴璟走上前握住她拿火把的手,低声劝她:“夏日炎热,尸身已经开始腐烂,让他走吧。”
“不……”傅归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她张开五指想丢掉火把,裴璟哪里容许,牢牢握住她的手,推着她往前移动。
“不要……”她的泪无声落下,仰头看向裴璟,小声哀求:“再等等,再等等……”
裴璟一脸冷酷,置若罔闻,强硬地逼她伸手去点火。
枯枝上浇满了易燃的灯油,一碰见火星瞬间燃了起来,大火很快吞噬了一切。
热浪打在傅归荑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伸手想去抓住上面的人,被裴璟死死抱在怀里。
“哥哥,”傅归荑终于叫出她心底一直不敢出口的称呼:“你看看我,我平安长大了,活得很好。”
“父亲母亲这些年也从未放弃过寻找你,我们都在等你回家……”傅归荑说道回家二字,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
哭声戚戚,闻者哀伤。
她无力地靠在裴璟身上,双眸凝视着熊熊大火,跳跃的火焰填满瞳孔,也未能及时灼干她的热泪。
若是有下辈子,她来做姐姐,护哥哥一世无忧。
躺在树杈上的秦平归心口忽然被撕心裂肺的哭声蛰了一下,他吐掉嘴里叼着的枯枝,仰头望着树顶密密麻麻的枝叶,暗暗有些羡慕那个傅归宜能有这样一个妹妹一直惦记他。
东宫西厢房。
傅归荑双手捧着一个青花福禄寿瓷罐,里面装着王沐然的骨灰。
她默默想着,等她死后也要烧成灰,和哥哥混在一起。
他们一同降生,理当一同归于尘土。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罐子里的根本不是王沐然的骨灰而是普通的石灰,裴璟怎么会容忍傅归荑抱着别的男人。
哪怕只是骨灰都不行。
那天夜晚,傅归荑大醉一场,她很少喝醉,一是醉酒伤身,二是没什么人能喝过她,独自饮酒未免无趣。
但是这天,她想用酒麻痹自己,放任自己最后一天沉浸于悲伤中。
裴璟在一旁陪着她,两人谁也没说话。
她喝一杯,裴璟喝一杯,陪到最后,他自己先倒下了。
傅归荑仗着醉意,用力踢了裴璟一脚,嘴里嗤笑道:“没用的东西。”
若是她可以不那么理智,若是她能再冲动一点,此刻就是杀死裴璟逃走的最好的时机。
他对她毫不设防,她的袖口里有十支袖箭,顷刻间可以将他打成筛子。
她手里有太子御令,可以马上带邓意出宫,甚至能让守城的人连夜开城门放她出行通关,一路上也不会有人敢阻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