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他一直走,逼得她一直退,退到院中的石桌前,再没退路,一屁股坐在石桌上。
帝夙微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您还记得吗?那一年在太梵宫,你闯进我寝殿里,看见我做那种事。”
那件事,就算现在提起来,鹿朝也觉得面红耳赤,“那时你年纪小,这是难免的……”
“不,我并不觉得羞愧,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关起门在自己屋子里,没有影响任何人。”他说,“但你知道,那个时候,我脑子里想着的是谁吗?”
他离得太近,刚刚沐浴之后,气息是灼热的,让鹿朝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她想把他推开一些。
他却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随后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字地说:“是、你。”
鹿朝惊得直接从石桌上‘嘭’一声,变成个三头身的小丫头。
帝夙也没有想到,低下头,和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对视了片刻之后,忽然笑出声,他蹲下去,捏了捏她肉呼呼的脸。
“你每次紧张,都会把咒语念错,你的术法,果然很一般。”
鹿朝咬着牙,涨红了小脸。
“朝朝。”帝夙一只手支在石桌上,撑着自己一侧脸,偏头看着她,“你喜欢我的吧?”
三头身的鹿朝奶声奶气说:“不喜欢!”
“你骗人,你如果不喜欢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捏着她的小手,“快承认,你对我这么好,不会只想做我奶奶吧?”
鹿朝看着他,看了半晌,终于忍无可忍地笑出来,小小的手在他脸上捏来捏去:“你真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无礼了!你应该拜我为师的!这么多年,我对你这么好,什么都教你,你却不肯叫我一声师父,你要是有摩缨一半乖巧,该有多好!”
“我怎么可能像那个废物?”帝夙哼了一声,这些年,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返回神界一次,去看看摩缨,他在君染身边学习术法,这些年确实有些长进。
摩缨喜欢她,他也看得出来,不过那个废物这辈子都不敢说出口。
“朝朝。”帝夙认真地看着她,“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一点点,就一点点。”
鹿朝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随后说:“你闭上眼睛。”
他双眼明亮,却依言闭上,面前的小姑娘在咒语中重新变成素衣白衫的少女,她坐在石桌上,俯身捧住他的脸,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蓦地睁开眼睛,少女却像烟雾一样,迅速地消散了,然后他听见她急急忙忙关上房间的门。
他摸着被她吻过的脸,看着她关上的房门,一个人傻笑了半夜。
那夜的事情之后,她一连躲了他好几天,他也不着急,每天去石场里,在江老伯的指导下,一刀一刀将鹿朝的石像雕刻出来。
江老伯看着石像啧啧称奇:“真像!简直一模一样!不过,这石像看上去不像凡人,倒像是一尊神。”
本来就是一尊神,是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神。
雕好之后,他带着鹿朝来看,红布从石像上揭开时,她有些怔住,忽然想起这段时间他早出晚归,每天手上都是血泡,不管她怎么问,他都不告诉她在做什么。
“你将神力注入石像中,让她镇守在烟陵,寻常邪魔再也不敢靠近。”帝夙笑着说,“我雕的不错吧,你喜欢吗?”
鹿朝拉起他的手,小心地拂过上面的血泡。
烟陵村民都在,她好像并不在意。
“我很喜欢。”她说着,慢慢看向他的眼睛,“我……也喜欢你。”
帝夙呆呆地看着她,直到周围村民起哄,他才不顾一切地用力抱住她,满腔喜悦和幸福。
“我喜欢你,朝朝,生生世世,我只喜欢你。”
放下问道
鹿朝将神力注入到帝夙亲手雕刻的石像中, 石像上立刻光彩熠熠,仿佛活过来一般。
他耗费了数个月,磨破了手, 一刀一刀小心翼翼地雕出来, 石像的外貌和神态, 都和她一模一样。
“从此有这尊石像,烟陵再也不会被邪魔入侵。”帝夙和她十指相扣,笑着对周围的村民说。
村民们高兴得要下跪,被鹿朝制止之后, 便家家户户准备了好酒好菜,在村里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 为了感谢他们。
帝夙这些年跟着她做多了斩妖除魔的事情, 早已体会过凡人的对他们的感激涕零,但他从不习惯, 不像鹿朝一样, 已经能把这种事情当成自己的责任。
“凡人就是这样,你帮了她们, 他们会想方设法报答你, 其实这个世间,大多是这样的凡人,哪怕妖魔也是如此,大家其实只想过安稳的生活罢了。”
鹿朝和帝夙一起站在篝火边, 看着载歌载舞的烟陵百姓,有感而发。
帝夙道:“你一直想做的, 便是让六界众生, 都这样安稳快乐。”
“嗯。”鹿朝抬起头,和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