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大哥,你在想什么?”一旁的砚焉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还不走,我还有几篇书没抄完呢!”
“小殿下。”阴山毒君说道,“恐怕过两天,您就再也不用抄书了。”
“啊?”砚焉不解,“为何?”
阴山毒君和他一起走出大殿,抬头望着天空:“你看。”
砚焉抬起头,忽然愣了一下。
一片漆黑的煞气笼罩在阴墟上空。
这场景,就像三年前魔尊彻底苏醒时,从他身上冲天而起的煞气,让六界笼罩在黑夜中,整整九天九夜。
砚焉撇撇嘴:“三年还是压制不住,尊上已经尽力了,既然这样,便是上天注定,六界的末日来了。”
帝夙出现在寝宫里,便听到一阵细弱委屈的哭声。
“嘤嘤嘤,主人,召灵好想你,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人家天天面对大魔头,要是他杀了我怎么办?嘤嘤嘤,他真的好可怕,主人你是不是也害怕他躲起来了?嘤嘤嘤,你好没义气,枉我从前还在天劫中拼死把你救出来……”
……
帝夙慢慢走近几步,看见躲在屏风后哭得吹鼻涕泡的人形小孩,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梳着两个丫髻。
这是她的剑灵,她消失了,可是剑灵还在,就说明她还活着。
她活着,总有一天会来找她的剑灵。
听到脚步声,召灵瞬间化成一把剑,躺在地上挺尸。
帝夙从她身上跨过去,声线低沉冰冷:“你最好祈求她赶紧来,否则,明日就去陪问道练剑吧。”
【呜呜呜……】
召灵哭得很大声。
帝夙却置若罔闻,不知道为何,他觉得所有声音都很吵,吵得让他恨不得毁掉整个世界。
唯独和她有关的东西,他不会觉得厌烦。
她剑灵的哭声,可以让他知道,她是活着的。
若她死了,本命灵器不会再留在凡间,而是会自行返回灵界,等待下一个主人。
帝夙长袍未脱,直接走进寒气逼人的泉水中。
那泉水的寒气,修为稍微低一些,触之即死,比从前还要寒冷数倍,以召灵的灵气,都不敢轻易靠近。
自从三年前她被帝夙捡回来后,开始她装死,装成一把失去了灵的普通剑,但在帝夙面前,任何伪装都是徒劳,很快就被他将自己的人形抓出来。
从那之后,帝夙就坚定主人没有死,逼问她主人的下落。
她死也不肯说,帝夙就让她和问道练剑,说是练剑,不过是她单方面挨打而已。
问道没有人形,他是魔族的命源之剑,是个煞气之中诞生的,只知道杀戮的灵,可想而知召灵在他手底下过的有多惨。
她每次都得拼尽全力,才能不被问道把灵体打散。
想到这些,召灵恨得咬牙切齿。
【我告诉你,等我主人回来了,一定会杀了你给我报仇,你不知道,她,她可厉害了!】
召灵色厉内荏地说。
帝夙闭上眼睛,任由身上的煞气狂涌而出,将一池寒泉染成墨色。
他额头上俱是冷汗,痛苦之色是显而易见的。
召灵重新化成了人形,躲在屏风后偷偷看进去,看见他被折磨的样子,并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忧心忡忡地转过身。
完了,魔尊的煞气压制不住了。
主人啊,你要是再不回来,这六界真的要完了。
风栀看着倒在软榻边的少女,有些吃惊,上前摇了摇她:“小朝?”
鹿朝旁边各有几个男宠,邀功一般地对她说:“公主,把她灌醉了,这回要怎么奖励我们?”
“今晚让你们侍寝。”风栀随口说,在几个男宠欢天喜地的谢恩声中,她吩咐:“把她抬上软轿,送到尊上寝宫里。”
说着,她帮鹿朝理了理头发,高兴地说:“小朝,飞黄腾达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了,尊上若喜欢你,会给你世间最好的一切,说不定你那个病得要死的夫君,还能因祸得福。”
鹿朝有些迷糊:“你说什么?什么尊上?”
风栀对着酒醉的她说:“今夜,你就去伺候尊上吧,我今天教你的那些技巧,都记住了吗?”
鹿朝挣扎了一下,可是全身发软:“不行,我不去……”
“不要害羞,一回生,二回熟。”风栀笑着对她说,“你要想活下去,就得好好讨好尊上,让他喜欢你。”
风栀指挥着几个男宠,亲自把鹿朝送进了魔尊寝宫里。
这几年,为了让尊上压制煞气,寝宫后面修建了一大片寒泉,和寝殿隔着一些距离,但是今日尊上出关,势必会在寝殿休息。
风栀把鹿朝放在床上,不敢多做停留,连忙退下去。
鹿朝头昏脑涨,她没想到魔域的酒这么厉害,几杯下去她就醉了。
不行,她得离开这里。
鹿朝爬起来,天旋地转,根本分不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