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恶鬼,猛然之间充斥在四周。
这是问道的声音,鹿朝听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
只是比起帝夙,显然这把问道的力量,才是真正可以称得上毁天灭地的。
察觉到剑气砍下的一瞬间,鹿朝也猛然抽出了帝夙背上那一把问道,转身迎上那一击!
当——
沉重的撞击力道激出一片刺眼的火花,震的鹿朝脑子嗡嗡作响,双手一麻,问道脱手飞出,而她也扶不住帝夙,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一身黑袍的魔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千年之后的他已经彻底褪去少年的形象,成年男子的躯体高大挺拔,精悍却不壮硕,凌厉而霸气,充满睥睨之态。
“明明感觉到危险,却不肯扔下他逃跑,怎么,你就如此喜欢他?”魔尊低沉的嗓音像是隔着千年时光传进她耳朵里,他手中的问道再一次举起,红眸之中几乎没有半点儿温度。
他剑刃所指,却是帝夙的方向。
鹿朝心想你是不是疯了,他一看就是年轻时候的你自己啊!你疯起来连自己都杀吗?
但是,他看起来确实疯到了极致,是了,一个曾经想毁天灭地的人,怎么会在乎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更何况,这个时候娶了凡人的帝夙,是魔尊一生之中最大的耻辱,他恨不得抹掉这段过去,否则也不至于恢复记忆的第一件事就杀了她。
眼看着魔尊这杀伐果决的一剑落下来,鹿朝知道帝夙死了,自己也逃不过,干脆眼睛一闭,扑在他怀中,双手悄悄结印念决。
方才就无声无息被她召唤出来的召灵剑猛然从一侧闪现,直袭魔尊的心脏!
这一剑角度诡异刁钻,来势凶猛,饶是魔尊都没有立刻察觉。
剑尖即将触碰到他身体的一瞬间,他忽然抬起手,徒手握住了剑刃!
鲜血立刻从指尖流出,滑过召灵剑清寒雪亮的剑刃。
鹿朝抬起头,见偷袭失败,瞬间只觉得万念俱灰。
要想在魔尊面前出其不意,她只有一次机会,因此赌上了所有灵力,结果还是棋差一着。
现在的她,连江小山都打不过,别说觉醒后的魔尊,她就像他手里一条小虫子,他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
“难怪……”魔尊看着手中染血的剑,忽然笑了,“原来,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凡人。”
云朝是凡人,而她,确实不是。
不过,她是不是凡人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打不过他!
鹿朝只能拼命摇晃帝夙的身体,大声说:“江小山,你快醒醒!你再不醒,我就要死在这里了!醒醒啊!”
昏迷的少年一动不动。
鹿朝心中的绝望感越来越深。
忽然,魔尊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帝夙身上扯起来,他眼眸通红,连眼尾都是红的,冷笑着问她:“你对我不屑一顾,冷言冷语,对他却拼死都要护着!为什么?我和他有什么不一样?!”
他手上力道太大,鹿朝痛得惨呼一声,妈耶,这就是觉醒后的魔尊吗?一只手就可以捏死她!
魔尊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这一千年……”
话未说完,他忽然抱着她一侧身,继而问道抬起,挡住了突如其来的沉重一击。
脸上毫无血色的少年气喘吁吁,双手握着问道,用力下压,因为太过用力,瞳孔中几乎爬满了狰狞的血丝。
看见他,鹿朝又惊又喜:“江小山,你没事了?”
帝夙看了她一眼,继而转向魔尊,丝毫都不怵他那身上那股彻底碾压自己的恐怖力量。
“不准碰她!”
魔尊冷笑:“就凭你?”
夹在中间的鹿朝感觉两股杀气绞在一起,自己显得弱小又无助,还可怜。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都没有照过镜子吗?看不出来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吗?
听说过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弑父杀子……第一次见过自己杀自己,你们就不能冷静地坐下来谈一谈吗?
两人转眼之间就打了起来。
少年帝夙像狼一样又凶又狠,每一招都不留余地地绝杀。
而魔尊却显得游刃有余,眼底闪着不屑的光,似乎非常看不起从前被封印的弱小的自己,他一只手抓着鹿朝,另一只手挥剑,居然依旧处于上风,招招都是毫不留情的碾压。
鹿朝被他带着转来转去,很快就头晕眼花。
因为两位魔尊的打斗,四周频频被剑气荡开,树木拦腰斩断,飞沙走石,烟尘四起,一片山头几乎被夷为平地。
即将突破黎明的黑暗,黑得令人绝望。
整个打斗的过程,其实很短暂,帝夙并不是魔尊的对手,他连连败退,鲜血溢出唇角,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只有双眼越来越红,尽管耗尽灵力,他也没有片刻迟疑,攻击得越来越猛。
“哼……”魔尊终于失去了耐心,“废物。”
就像是逗弄宠物后,骤然失去兴趣的主人,他忽然举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