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他的回忆中?
卫夙拿起山河笔,擦了擦上面几点血痕,发现擦不掉,也就不管了,他蘸了墨汁,在登记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出几条爬爬虫:夜明珠十颗。
【字真丑。】
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清澈动听,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卫夙愣了一下,连忙抬头:“谁敢嘲笑本将军……”
四周空无一人,除了远处那几个吭哧吭哧从库房里搬东西的官兵。
慕容家的女眷早就被抓起来,关进监狱了,丫鬟嬷嬷也遣散了,他带来查抄的官兵只有男子,哪有女子?
一定是幻听。
一定是爹爹今早才训斥过他写的字丢人,他太在意了,才会出现此种幻听。
哼,能写几个字算什么?还不是像慕容彦一样抄家杀头,哪像他,舞刀弄枪,上阵杀敌,不知道多威风。
他继续在登记册上画爬爬虫:翡翠玉佛两尊。
【你别动,我来写。】
那女子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一回,卫夙清楚地确定这绝不可能是幻听,他四处张望:“你是谁?滚出来!”
【让你别动!】
随即,他手中的那支笔就自己动起来,在登记册子上写下了潇洒漂亮的几个字:玉如意十件,珍珠二十斛,字画十箱……
卫夙瞪大眼睛。
大白天见鬼了?
连帝夙都感到不可思议,原来山河笔中,有器灵?不对,若是器灵,须得和他缔结本命契约,才能交流。
这山河笔中,像是住着一个……鬼魂。
“多谢卫小将军了。”去茅房的官兵回来了,看见卫夙一副见鬼的样子,忙问:“您怎么了?”
“咳咳咳……”卫夙下意识把山河笔握在手中,说道:“这笔……看着不错。”
官兵立刻心领神会,但马上又哭笑不得:“小将军,这一支笔能值几个钱啊?这里这么多值钱的……”
“我就随手拿来写写字,正好家里缺一支笔,前几天还被我爹数落一顿。”卫夙神色不太好看,也不愿意和官兵多说,拿着笔就走了。
他确定,肯定是见鬼了!
他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将军府,管家看见他这么早回来了,问道:“小将军不是去查抄慕容府了吗?怎么?慕容彦贪的太少,这就查完了?”
“没呢,太累了,我回来休息休息!”
管家震惊,铜墙铁骨从小在战场摸爬滚打连续行军七天七夜都神采奕奕的小将军,他说他累了?
管家听了都觉得心累!
卫夙想起什么,悄咪咪问管家:“有没有那种抓鬼的道士?”
管家更震惊:“小将军见鬼啦?”
卫夙刚想说是,但一想起那个清澈的嗓音,忽然把话咽回去,改口说:“没,就是随口问问,慕容家被斩首那么多人,怕他们怨气太大,闹鬼!”
“嘿嘿嘿……”管家一听就乐了,“他们闹鬼能怎么办?人家都说咱们大将军是鬼见愁!鬼见了都得夹着尾巴,放心!”
卫夙点点头:“说的也是。”
他怎么可能怕鬼?
还是个娇滴滴的女鬼。
本将军吓一吓她,说不定还哭着求他饶命呢。
卫夙放心大胆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窗,打算好好会一会这女鬼。
【我不是鬼,是仙!】
笔上再次传来女子的声音。
卫夙一点儿不觉得害怕,坐在椅子上,拿着山河笔转悠:“你是仙?那你出来让我瞧瞧,我还没见过神仙呢!”
【我出不来。】
还是个诚实的鬼。
卫夙一张俊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我看你就是鬼吧,我找个道士,做个法,贴几张符纸,洒点黑狗血,看你现不现形!”
【不要!求求你,我又不害你。】
“你真的是鬼?你怎么会在这支笔中?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朝,朝阳的朝,我本来要中状元的,可是殿试之前,我爹逼我嫁人,我只能自杀。】
卫夙笑了:“你当状元?你这女鬼,倒是个骗子,古往今来,我从未听说有女子做状元,你蒙我,也不编一个好点的借口。”
【我没有骗你,慕容彦是我兄长,我曾顶替他的名字读书考试,连中两元,圣上御赐这支山河笔,等我为他匡扶社稷。】
“哈哈哈哈!”卫夙放声大笑,“慕容彦是你兄长?他的状元是你替他考的?这倒是说得通,毕竟那个大贪官,除了会溜须拍马,什么都不会,不过,你少吹,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不信就算了。】
“看你怪可怜的,寄宿在一支笔上做鬼,一定很寂寞吧,不如我找个道士帮你超度,你去投胎吧,希望你下辈子真能考上状元。”
她不出声了,也不知道愿不愿意。
卫夙放下山河笔,出去练了一下午剑,满头大汗,还没来得及擦一把汗,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