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浴爱河,有意思。”鹿三七摇着扇子,看来这自古就没有不迷信的人,民间最迷信的莫过于那句,讨个好彩头。
东方青枫坐在马上,看着走过去的三队迎喜队伍。
民间百姓的喜事,办得通常热热闹闹,随行的人皆穿红衣,连轿子都是红色的。
他目送那些轿子离去,几人才再次动身。
马车内的阙清月听到声音,也掀起轩窗的帘子,向外看去。
她手一掀,外面正好走过一支成亲队伍,这一户人家,应该是大户人家,请得人特别多,陪嫁箱子拉了很长一支队伍,那轿子里的新娘,估计也闷到了,在里面撩开盖头,也掀起帘子向外看。
正好两队交错时,二人同时掀帘,对视了一眼。
那新娘见到她时,惊讶地张开口。
虽过去七年了,但谁又能忘记那般惊才艳艳之人?哪怕七年过去,她眉眼依然。
是她?阙清月?
她回来了?
阙清月瞥了她一眼,放下帘子。
虽然对方脸上的妆很浓,但她还是认出来,这女子,是她那继母的丫鬟,至于叫什么?她记得叫念真,极为聪慧。
不过阙门中,又有几个元樱这样的傻子呢?
她伸手取过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拿起来喝了一口,又放回到桌上。
生下她不久,阙清月的生母病逝,父亲第二年,娶了一女,此女就是她的继母,不过,那时她刚生下来,确定是阙朝歌的转世,若母亲还在,或许现在还在她膝下承欢。
父亲再娶后,阙清月就被族长抱回族里,由族里人共同抚养,她其实与父亲一家,感情淡薄。
这个继母身边的丫鬟,她还有几分印象,似乎就是她当年离开京城时,父亲来送行,继母身边的丫鬟,就是她。
没想到,她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说来也是,她走的那年,十岁,那丫鬟看起不过十二三,算算年纪,将近二十了,二十成亲,在大聂已不算早。
知道自己回到京城,肯定会遇到熟人,但没想到,第一个熟人竟然是继母身边的人。
她摇了摇头,手指点了下桌子,想了想,才微一扬眉,又拿起桌上未看完的画本看起来。
每到一个地方,刘司晨他们都会收集许多经典画本给她解闷,本想着,多看几本就腻了,谁知这画本,还真不错。
“终于要到京城了,骆丹城,是入京前的最后一城。”刘司晨拿着地图,对着眼前的城门,不由心下激动,多少年没有回来了,这一路上风餐露宿,虽也算旅途快意,长了许多见识见闻,但一想到天元城,心里还是激动的。
“这骆丹比之天元如何?”鹿三七没来过,自然要问一问。
“呵,这两城,若比较,倒是风格不一样,骆丹城更随意些,这里有各种节日,可花天酒地纵情恣意,哪怕是醉鬼,晚上在这里也能找到一处遮风挡雨之处,安心睡去,或者运气不好,遭受一顿毒打抢,但在京城,直接给你扔出城去,不过,有钱的话,到哪里都一样,在这里花天酒色,到京之后,又复花天酒地,没什么不同。”刘司晨跟鹿三七形容。
鹿三七骑在马上,摇着扇子:“那还真是,妙极!”像他这样的风流少爷来说,花天酒地的事未必做,但花天酒地的气氛,志趣相合得很,看样子,他还是与这座城,有缘。
因受到了骆丹城这满城灯光,丝竹之声盈耳,歌舞升平的气氛感染,五人随意找了家客栈,用过饭,便一同去那骆丹城夜晚最繁华的爱河,听弦歌,游花船,看夜景。
骆丹城这条河,两边宾游络绎,一眼望去,文人雅士岸上游,翩翩佳人立船头。
颇有意境,河畔两边灯光通明,河中无数轻巧的画舫,从中间穿行而过,游刃有余,有绮丽繁华的三层小楼,也有精美小巧的二人灯船,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水波间荡漾。
楼船上,舞姿曼妙的女子,也在画舫桨声灯影中,翩翩起舞。
“这就是骆丹有名的爱河,果真名不虚传啊。”后方的鹿三七,摇着扇子,观着船水间灯火通明之美,此等美景,配上今日朗月,仿若天上人间之境。
“咦?你们看,那边有个画舫,是空着的!”元樱在桥上蹦蹦跳跳,手撑着桥边石柱望去,眼尖地看到桥下空下来一座精美的灯火小舫船,正停放在河边。
他们几人也想游船,但转了半天,今日不知为何,人特别多,花船反而少了。
“我们快点过去。”
“欸,元樱,走走走,我们去那边看看。”鹿三七立即伸出扇子,阻止她,拦住她。
“不是游船吗,你们看,那里有空着的船,我们也上去坐坐,我还没坐花舫……”元樱伸臂就要隔开他,叫前面的祖宗。
刘司晨也挡着她,哄她道:“哎呀,你就不要捣乱了,去那边那边,我给我租个大的,让你逛个够!”
“干嘛,我不去,你们,你们……”元樱最后被两人半拖半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