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捏着瓷杯,一手提笔,在长卷上勾出最后一笔。
“成了!”
满意地一收笔,“女子”抬头望向雪发青年,娇滴滴道:“难道不喜欢我女装的样子?”
他仔细地盯着青年的脸,好似要从上面找出点什么细微的变化。
然而,别说细微的变化了,周穆寒连眨眼都没眨,望着手中雪一般的瓷杯。
两人面前的屏风上,正呈现着一幅会动的好图画。
“你瞧子孟,他还是这么的固执。”女装男子叹了口气,“若是他能有半分咱俩的豁达,便不会止步化神这么多年。”
“这次不知道又犯了什么冲,硬要把小狗挤掉,自己当那摆渡人。多辛苦啊。还要拿船桨抽人。”
不知哪两个字引起了周穆寒的波动,他一低眸,嘴角掠过一丝自嘲,却又如大雪一般淹去所有。
女装男子瞥了瞥眼看看他,眸色隐变,扣住茶杯的手一停。
“寒桑,你也别太介怀。”
“逝去的终将会逝去,消失的终究会消失。”
“人生如逆旅,诸生似蜉蝣。”
“你与我啊,不过都是苍天下的一盘棋罢了,进进退退,得得失失,不是我们自己能轻易撼动的。”
他将瓷杯抬起了好久,未曾送入口中,却始终没有等来周穆寒的回答。
他抬眼正经瞧周穆寒,却发现他的目光凝在了屏风中的画面上。
视线对准的,便是那位身着青衣的少女。
“你对你这个徒弟,真当是上心啊。”
他的目光扫过周榆晚一身白衣上唯一的其它颜色。
细细的朱穗,如血一般点在白衣上。
这解难扣,也不知带了多长时间。
周穆寒欲要开口,脑海里却情不自禁地蹦出一幅又一幅的画面,体内的灵力不由得乱了道一般膨胀四窜。他额头狠狠跳了跳,耳廓却漫上薄薄的霞,一直蔓延到稍稍往下些的位置。
这站在万忧河旁静然自若的少女,是会往他怀里钻的小哭鬼,最喜欢拽着他不放手,恨不得、恨不得无时无刻不挂在身上、黏在他身上。
以前他顾及她阴影惨重,缺少长辈爱护,便如长者一般照顾她、陪伴她。
他孤守寒桑峰数百年,也第一次尝到有人常伴身侧的滋味。
说是他陪伴她,她也一直在陪伴他,为他雪一般空白的生活添上不少颜色。
谁知这孽徒、孽徒竟敢得寸进尺——
染上霞色的雪发青年拳头握紧。
女装男子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抬头,将瓷杯中失去最佳温度的茶一饮而尽。
“寒桑,”他意味深长地磨着后牙,“只怕不是单纯的徒——”
“住嘴!”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不说绝对不说了,行了吧?”
周穆寒恼火地盯着茶几,恨不得用视线将茶几面钻出一个大洞。
该死的。
最近怎么回事?
他好像有一点想她。
“第二问。”
摆渡人说出这三个字后,人群仿佛被轰然重击,引发一浪又一浪的惊潮。
“怎么可能这就是正确答案?”
“正确答案就是这个?”
“不然呢,你还能答出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