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张了张嘴,有些惊讶,见苏蓝还是固执地朝自己伸着手,女子抓着苏蓝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起身后,那女子一直在打量苏蓝,不理解她为何要帮自己。
苏蓝没有做什么解释,将她拉起来后,转身就上了牛车。
“我叫瑶瑶,你为何要帮我?”瑶瑶朝苏蓝的背影喊道。
“不为何,只是扶一把,要什么理由吗。”苏蓝缓缓道。
“我的意思是,我方才那样对你……”瑶瑶的声音有些心虚,也不敢看苏蓝的眼睛。
“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瑶瑶眼圈此刻突然泛红,方才她被打的时候没哭,被人一口一个贱人骂着的时候没哭,被围观的人骂不要脸的时候没哭,被丢下的时候,也没哭。
唯独现在,她觉得鼻子有些泛酸。
为了不让旁人察觉到自己的情绪,瑶瑶连忙扭过身去,瓮声瓮气说道:“今日你帮了我,我会记在心里的,日后报答。”
说完,便快速离开。
张莲看着她的背影不解道:“这种人,你帮她做什么?”
苏蓝缓缓说道:“这个时代,女人总是要难上许多,有些人的人生,自己是无法选择的,如果能有别的办法,兴许她也不会这么做,不过谁知道呢,也许她就是这么坏,可这与我扶她一把,没有任何关系。”
张莲也有些感怀,苏蓝就是这样的人,不过也是,当初要不是她帮了自己一把,兴许现在自己早被那个家,给打死了。
此事,苏蓝还真的猜对了。
自己也能活
“靠自己,也能好好活。”
瑶瑶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嘴里默默念叨着方才帮她一把那人的低语。
她的心中好似生出了一股说不明的力量。
她自三岁时,父亲爱赌钱,将自己亲娘发卖了,她没了娘亲,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娘亲到底在哪。
五岁时,父亲赌钱还不起,被人打断了腿,祖母一气之下喝了药,她没了祖母。
没了祖母庇佑的她,在七岁那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给了花楼。
而他也拿着这笔钱,再也不知去向。
七岁进花楼,如今已经十九岁,整整十二年的时光。
嬷嬷教她怎么讨好客人,怎么让客人为自己花钱。
花楼的姐妹教自己唱曲儿,教自己梳妆打扮,教自己用最软的嗓音,去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可唯独。
没人教过自己,该怎么好好活。
瑶瑶抬起头看向天,眼泪顺着眼角划过,沾湿了衣角。
她轻轻将泪珠擦干,深深吸了口气,又重新迈步走进那座,让人醉生梦死的花楼。
好好活。
这是瑶瑶进门前,又告诉自己的一句话。
再说苏蓝这边,她赶着牛车到家,却看到多日不见的王学义,还有叶青一起守在自家门口,时不时地朝胡同口张望着。
待见到苏蓝几人的影子后,叶明泽连忙叫道:“回来了,苏婶子回来了!”
叶青上前接过牛车,苏蓝下车大步上前给几人开门。
并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几人便往里走,便回道:“自然是来贺喜啊!”
“贺喜?什么喜?”苏蓝不解。
“默玄第一名考进修远堂啊!”叶明泽自然地回答。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只是个入学的考试,算不得什么。”苏蓝摆摆手。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想念婶子做的饭了!”叶明泽吐了吐舌头说道。
他这些时日在家中可闷坏了,好不容易等着父亲回府城,那头一件事,自然是来苏婶子这里。
“你父亲和姨娘他们走了?”苏蓝给几人倒了茶后,随口问道。
“是啊,可算走了,父亲还想着带我一起走呢,我说我要多陪陪祖母,就留了下来,我才不回去呢,当我傻,在这里她还一直说我坏话呢,到府城指不定怎么对付我呢。”
叶明泽说得确实有点道理。
如今他在文县,好歹还有祖母庇佑,等回了府城,那府里全是人家的人,想做点什么实在是太容易了。
只是,苏蓝担忧地看向他。
叶明泽好似知道苏蓝想问什么,又说道:“不过我已经与父亲说好了,每个月我会回去跟着他学习经商,还有查铺子,包括我娘名下的产业,如今大半都转到我名下了。”
“如此甚好。”苏蓝赞叹地看着他。
这么些时日不见,他沉稳了不少,叶明泽本就聪明,许多事情一点就透,再加上有他祖母在背后撑腰,想必那林柔柔兴不起什么风浪。
叶明泽问清楚了,那王学义如今公务繁忙,怎么也有时间来?
苏蓝看向他。
王学义是谁,岂会被这等小事给难住,只见他清清嗓子说道:“咳,我今日也是为了默玄来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