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他还是一声长叹:“都沦落到绝户村了,都是可怜人,那家伙还要欺负人,唉……”
孙长鸣岔开话题:“四叔,这次的活命税你凑齐了吗?”
姚四叔苦笑:“珠子越来越少,我又不敢去氓江,到现在一颗还没找到呢。”他摆摆手:“行了,该注意的事儿我都跟你说清了,我干活去了。”
孙长鸣喊了他一声:“你不会去找疤脸张拼命吧?”
姚四叔已经看开了:“那种破落户,我跟他拼什么,不值当。”
孙长鸣点了点头,水面下,小泥鳅已经找到了一颗珍珠,足有蚕豆大小。小泥鳅对这些珍珠和河蚌其实不感兴趣,这东西肉太少,不够吃。
孙长鸣远远看着姚四叔在岸边活动了一下身躯,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河里。他的魂魄附在小泥鳅身上,衔了那只河蚌,悄悄放在了姚四叔那一边水域。
距离活命税只剩三天了,姚四叔一无所获,还用半天时间指点自己,这份人情孙长鸣记下了。
然后,就是疤脸张了。
……
疤脸张把恶犬拴在了树上,挥舞手臂活动几下,可是看着滚滚河水的眼神中,却露出一丝畏惧和厌恶。
这样的生活好艰辛,哪里比得上在老家欺男霸女的时候?
一旦入水,寒毒侵袭,上岸后更是冻得全身哆嗦半个时辰。
忽然,他看向了姚四叔的方向……那家伙每次交活命税,都能上缴两颗珍珠。他的眼神迅速变得狠毒,回去把恶犬从树上解下来,然后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解开锁链把恶犬放下了水。
恶犬浮在水中,四爪划水,朝姚四叔方向游去。
疤脸张在岸上张望,恶犬游出去半里多,还没到姚四叔那边,忽然咕咚一声沉了下去,连一声哀嚎都没发出来。
“草!”疤脸张骂了一句,倒也不心疼,大不了再去抓一条。可是狗死了,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他正要往姚四叔那边摸过去,忽然看到狗的尸体又浮了上来,然后飘飘荡荡,竟然到了岸边。
疤脸张一阵好奇,拔出要上的短刀,小心翼翼的来单河边查看。
他刚伸出头,河水中射出来一道须子,细细长长,泛着淡金色。
嗖一声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兽言术
疤脸张挥手,凶悍的一刀斩在须子上,一股可怕的力量直接崩豁了刀口,短刀脱手飞出。
须子只是一拽,疤脸张咕咚一声落进了水里。
水中翻腾了一阵,渐渐没了声音。
小泥鳅嫌弃疤脸张,看也不看就将尸体丢开了,反倒是一口将恶犬吞了下去。
然后,拖着有些沉重的身躯,扭动上了岸。
孙长鸣从一边的树林中走出来,村子里从此不会再有疤脸张这个人了,尸体在河水中,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那些凶物的口粮。
他看着小泥鳅,这家伙又被撑着了,肚皮鼓起来老大一个包。
孙长鸣起了恶趣味,拿过拴狗的铁链,抖动着逗它:“你不是喜欢吃吗,继续吃呀?”
小泥鳅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晒太阳,对这个不厚道的家伙不予理睬。
小泥鳅的消化能力恐怖,孙长鸣看着它的肚皮慢慢扁了下去,身体又长长了一节。
熟悉的暖流从小泥鳅身上涌来,不过这一次暖流并没有在身体中游走,而是直接涌入了他的脑海,孙长鸣脑海中多了一些东西:兽言术。
源自疤脸张当年在家乡,劫杀了一个过路的老书生,从书箱里翻出来的一部残本古书。
他能够驯服恶犬,指使恶犬去暗害姚四叔,都是因为这一门法术。
只不过疤脸张修炼的不到家,只能沟通恶犬这种低级别的野兽,但这门法术练到了高深处,可以和强大的妖兽沟通。
孙长鸣学会了,可一时间也没有施展对象,就丢到了一边去。
他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了,昨天回去晚了,害的妹妹担心,今天就到这吧,早点回去。
他起身来往回走,半路上听到远处姚四叔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不由得微微一笑。
到了村子里,孙长鸣正好看到云念影从房子里出来,愣了一下:怎么村外多了一处房屋?
他好心走过去:“晚上别住屋里。”
云念影莫名其妙:“不住屋里我睡哪儿?”
孙长鸣诧异的打量她一眼:你睡哪问我干什么?你想去我家混住?那可不成,小地洞我抱着妹妹都挤……难不成,你想把我妹妹挤出去?
“挖个坑睡。”
云念影眸子一翻:“有病。”
孙长鸣摇摇头走了,我好言相劝,你不听就算了。
云念影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却变得十分复杂。
今天她去了一趟县衙,查了绝户村的户籍。
丁口对于任何一个王朝来说,都是重中之重。哪怕是绝户村这种地方,也是有户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