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想到,你也会这样……”
四十岁的男人,无论在研究所内还是在学术会议上都能叱咤风云舌辩群雄,但在这间小小的病房内,他却像是终于控制不住了一样,低下头,双手重重抹了下脸,再抬起眼时,仍能看到其中闪烁的水光。
江归荑没说什么,她伸出手够向床头柜上的汤。
江知秋连忙端起那碗汤,舀起一平勺,递到她唇边。
江归荑突然抬眸问道:“哥哥知道吗?”
江知秋摇了摇头:“你哥哥前阵子去国外进修了,说是去学意大利古典文学。你想让我告诉他吗?”
江归荑低头喝了一口汤,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别告诉他。”
江知秋沉默了一会儿,道:“但是他春节时应该也会回来的,到那时……”
江归荑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如果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室内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只能听到陶瓷器皿相互碰撞的细碎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待江归荑把一盅汤都差不多喝完时,江知秋踌躇了半天,才问道:“你和那个易少校……”
江知秋没有注意到的是,听到这话,江归荑眼中的光倏忽淡了。
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知道你的病吗?”
江归荑沉默了许久,有那么一瞬间,她像是完全僵住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 ,她才如同冰人解冻般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告诉他,我只是和他说,最近研究所的项目到达了关键阶段,很忙很忙,我抽不出什么时间和他见面。”
她眼底意味不明,轻描淡写道:“当然,他也很忙,也抽不出什么时间。”
江知秋看着他唯一的女儿,他的女儿和他一样,继承了他的生物学天赋和兴趣,而他的儿子却继承了他妻子的文学天赋。
他的语气有些感伤:“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江归荑却没有回答他,她抬眸,直视着他的双眼,不放过其中一分一毫的情绪变化,道:“我还能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