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景府也知晓小姐的月例,这一千两可能是阿姐所有的积蓄。
要是阿姐给她买回卖身契,她只能以死回报了。
景河确定自己没听错那句“以死回报”,她严重怀疑这个妹妹是不是对坏人有什么误解。
谁会花巨金赎回一个人再把她杀了?
如果有,那人不是太有钱就是脑子有病。
“这么多?我都没那么多银两。”景河敷衍道,“还有三个月,没准会有转机。”
景钰浅笑:“希望吧。”
景河和打探消息的人约好这个时间点汇报,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起身请客:“我要休息了,你回隔壁屋吧。”
才说完,窗外就飘进来几片花瓣。
探消息的已经到了。
小姑娘以极慢的速度挪到门口,等得景河都想出手把人丢过去。
她一脚迈出门槛,突然回头。
“阿姐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景河咬牙切齿:“你是三岁小孩吗?”
小姑娘面红耳赤,如同月色蔷薇般恬静美好。
“你不拒绝就是默认了。”
景河忍无可忍地叫了声“景钰”,可小姑娘已经溜走不见人了。
她长舒一口气:“……进屋关门。”
探消息的人把打听到的全部告知景河。
景钰的娘在接客时得罪了贵人,花楼用五百两才摆平了事,她娘赔了一百两,剩下的四百两用闺女的卖身契抵了。
景钰虽貌美,但长期干粗活皮肤粗糙不堪,根本养不回去。所以花楼在遇到一个见色起意的异地人时,用五百两卖掉了景钰。
景钰在他们交易时伺机逃跑,然后就遇到了景致。
景致从景钰娘那边打听到情况,适时出现救下了绝望的景钰。
异地人开口要价一千两,景致一怒之下把那异地人打出城。
那异地人自然不服气,在附近的小村住下,就等着寻机会把景钰夺回去。
而那卖身契也还在他手上。
景河怎么都没想到,她爹居然以权赶走异地人,不花一两银子地把景钰扣下。
同时又欺骗景钰说卖身契在他手上,逼得景钰不得不听他的。
这简直就是罪恶至极!
她问清楚异地人的住处,打算明日去谈判把卖身契买回来。
探消息的人走后,景河在榻上打坐养伤。
大约半个时辰后,门口探出了个毛绒绒的脑袋。
景钰抱着竹枕,在门外看了会儿后小心翼翼地进屋。
她在门附近的地方站了一会儿。
阿姐没有赶她,说明同意了她进来一起睡。
景钰内心窃喜地拢了拢竹枕,悄无声息地绕过阿姐把竹枕放在了床上。
她不想打扰阿姐,自己钻进被褥里,滚到里侧停下。
两炷香后,她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
不知是第几次抬头偷瞄榻,景钰意外发现阿姐不见了。
“阿姐?”
她小声唤了两声。
屋内的烛火熄灭,只剩下窗外漏进来的月光。
“躺下,睡觉。”
景河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景钰眨眨眼,等阿姐躺下后才闭眼。
“阿姐你伤得重不重?”
景河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小姑娘把脑袋蹭过来。
“我闻到的。”
景河莫名想到狗崽。
明明她都用了清尘术,不该有血腥气才是。
“……不重。”
小姑娘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她嘴角绷紧,不知该摆出什么姿态。
“闭嘴睡觉,不然就……”
“把我变成小猪。”
某人接得很快。
等人睡着,景河悠悠叹气。
明明是想偿还两清的,怎么不知不觉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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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景河戴着斗笠出现在小村内。
明明就离兴城不过两个时辰马车的距离,却和城里的状况截然不同。
村里的孩子都骨瘦如柴,面色发黄。
他们没有玩具,没有欢笑,沉默不语地陪着大人一起农作。
村里的草房破败不堪,很多看着摇摇欲坠,可能来阵大风就会被吹倒。
房子倒了,就会把家里仅剩的丁点东西给砸坏,等那时候就只有签卖身契这一条路了。
见到有外人,村子里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警惕地望过来。
这个落败的地方常年被土贼光顾,把能换钱的都抢走后就会盯上女人和小孩。
“我来找人。”景河直截了当地道出目的,“他叫星昴,你们把他叫过来。”
村里的人交换眼神,很快就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