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同事小声道:“听说狮子头里有好?多肥肉……”
她旁边的男同事就比较肆无忌惮,声音高了几度:“都什么?年代?了,还弄这么?老土的菜式,这不就是肉丸子汤嘛!”
说着,他?就用筷子去夹那颗狮子头,准备直接丢进嘴里。
筷子一伸出去,径直从?底部透了上来,嫩的夹不起来。
经理慢条斯理的用勺子盛起狮子头,轻轻晃了晃,手上的幅度停住了,勺子上的狮子头还兀自的轻微颤动着,让人惊叹于它?的软嫩。
他?提醒道:“吃狮子头要用勺子。要是硬邦邦的能被筷子夹起来,那才真成肉丸子了。”
狮子头现?在也不是什么?名贵菜,经理没觉得自己会吃这道菜就有什么?优越感?了,就是看不惯有些人牛嚼牡丹而已。
男同事有些尴尬的用勺子舀起被夹碎成好?几块的狮子头,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送进嘴里。
嗯?
本以为会吃到类似肉丸那样的口感?,又柴又渣,谁知道还没用上牙齿,舌头向上颚一顶,肉就整个柔柔的散开了,没有一点?儿干巴巴的颗粒感?,像是墨晕染在了水里一样自然。
醇厚的肉香混着一种清鲜倏地散开,给人一种特别矛盾又自然的感?受,又有浓郁的肉香,
又不带半点?腻人,反而清爽鲜美?。
隔壁一个老大爷的声音传来:“哎呦,总算赶上这道清炖狮子头了。”
他?似乎是尝了尝,满意道:“猪身上有十四对肋骨,狮子头就得取这第四对到第九对肋骨上面?的五花肉,不能搅也不能剁,绞出来的肉沫全凝在一起,就是团死疙瘩。剁的肉断面?有纤维毛头,只能切!”
“先切片,再切丝,后切丁。肥瘦肉还得分开,最后狮子头成型了,再放清鸡汤去炖。把肥肉的油脂都炖了出来,才出来这么?一口无渣无筋,不散不碎的狮子头。”
邻桌有人听到这位大爷的讲解,当即坐不住了,赶紧去加了一盅清炖狮子头。
那老头对面?的人说:“老板今天怎么?愿意做这么?麻烦的菜?幸亏没错过。”
路过的重明随口道:“今天订清炖狮子头的人多,她顺手多做了点?,现?在还剩下?最后三盅。”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喊道:“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一份!”
……
“没了。”重明记下?他?们的桌号,转身去端菜。
阎荔的同事们纷纷议论?道:“没想到这家店还真有点?东西,阎荔好?会选。”“确实好?吃,我一点?没吃出里面?加过肥肉。”“这个汤特别好?喝,又清又鲜。”
刚刚悄咪咪贬低过这家店的周宽不服气的出声:“谁知道这道狮子头的做法是不是像他?说的那么?讲究,万一旁边这老头是老板雇来的托呢。”
周宽刚说完,感?觉经理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周宽莫名的有点?心慌,就看见经理站了起来,对刚才出声的老头说道:
“爸,原来你?也在这家店吃饭。”
一时间整个项目组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阎荔和冯乐欣对视一眼,想笑?又不敢出声,只能互相挤着眼睛, 都快抽筋了。
面对同事们玩味的目光,周宽脸上红的像个煮熟了的大虾, 如坐针毡,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张老头还注意到了他:“小伙子脸怎么这么红, 身体不舒服?”
周宽嗫喏道:“不是,就是太高兴了,激动的。”
张老头和儿子这桌中间有个铁艺花架隔着,他还?真没?看见儿子坐在这里。
“你这是公司聚餐?”张老头赞赏的点头, “有眼光,挑中这里。”
没?说几?句话,张老头就赶紧叫大家?吃自己的饭,不要管他。“不能耽误了吃饭,吃饭是大事。”
阎荔就等?这句话了, 重明刚端上来一盘松鼠鳜鱼, 鱼尾高高的翘着,花刀处理过的鱼身经过油炸, 像是爆开的松果, 再浇上一勺酸甜浓稠的卤汁,香味瞬间就飘了出来。
她夹了一块鱼身上的“松果瓣”送进嘴里,外酥里嫩,裹着酸酸甜甜的酱汁,太对她这个酸甜口人的胃口了!不对, 只要是应老板做的菜,不管是酸甜、麻辣、咸鲜还?是泡椒, 她都大力支持!
冯乐欣和其他同事看中了那一大盆的椒盐皮皮虾,戴了手套上手去剥。
椒盐皮皮虾是金乌负责制作的,趁着在有余渔场采购的新鲜皮皮虾还?活蹦乱跳,倒进油锅里炸,只要把握好火候,皮皮虾的肉质会变得紧实?脆嫩。
出锅以后洒上香叶、胡椒粉、蒜香粉等?十几?种调味料调配出的秘制调料翻炒几?下,滋味渗进皮皮虾肉里,香味能迎风飘出几?十米。
现在椒盐皮皮虾和嗦螺两道菜撑起了山海食堂夜宵的半壁江山,几?乎每张桌子上都能见到?这两盘下酒神器。
冯乐欣拿起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