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有趣的书?”
两个丫头都愣了一下,其中有个叫采菲的人答道,说宾客张先生那里有,可以去借。不多时,她真的弄回来一摞书,其中有歌词、风土志、游记还有神怪故事,内容很是奇怪新鲜,都是她在西凉未曾见过的。
西凉自然也有书,有书坊书院,可是内容都是与女子相关的,并没有这般广阔。
一个下午,她就躺在院中的摇椅上看书晒暖,时而停下来看两个丫头侍弄花草,突然看到一只杜鹃飞过,如霜眯起眼,拈起一颗卵石,挥手打出去。
哎呦一声痛呼。
“谁,谁在说话?”两个丫头看向如霜,如霜摇头表示什么也不知道。
两个丫头出门去看。
杜宇乘机从檐上落下来。
“打脸可太不仗义了。”他捂着脸上一块青痕。
“怎么,一夜未见,就到人家里登堂入室了。我就说,凭你这长相,总不会沦落在云州接头的。”
眼瞧如霜手里再拿起一颗卵石,他连忙住了口。
“你做的好事。”如霜切齿道。
“嘁,并不是我逼着你来到成夙的府里。”
的确如此,但是没有他,她也不去春风楼那鬼地方,不过也许她自己一个人也会来楚国,在今年,明年,若干年后?
天下那么大,她会想去看看不一样的东西。
“昨晚你去了哪里?”
“去换个地方喝酒啊,春风楼让你给砸了,我只好换一家。”
如霜原本放下的石子又捏起来了。
“我去找人了,找人了。”
“你找到了?”如霜知道那个人是谁。
“没有。”杜宇道。“你要在这里待几天?”
“七天吧。”
“七天,恐怕等你回去,煌都城已经变天了。”
“怎么?”
“徐酲的马车过了郊外,是嘉仪亲自迎到城内去的。”
“知道了。成夙其人怎样?”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和他相处,不就什么都知道,总之他不会吃人就是了。”他笑道。
如霜将那颗卵石飞过去,杜宇立刻消失不见了。
成夙来见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吃过晚饭,仍旧趴在床上专注看书。她看的一是一本游记,感受到有人的气息靠近,就立刻警觉起来,很快响起来他的敲门声。
“出来走走?”
“去哪儿?”她从床上坐起来,揉一揉眼睛和胳膊。
“去了就知道。”
如霜下床来,理理头发和衣裳,出来给成夙开门。
“走吧。”
“稍等。”成夙反而叫住她,叫她进来坐下。
“怎么?你做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要解开她头发了。
成夙拍一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拿来一把梳子,蘸了花水,自头顶至下一点点为她梳顺,他的动作很柔,他的手是温热的,仿佛是他梳过之后,如霜才发现她的头发是那样的好,又黑又直,而光亮如一束长瀑,在他的手中一寸寸变柔、缠绕起来。
成夙为她梳了一个心字髻。
“不舒服?”他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有,你继续。”
从没有男子以这种方式靠她如此之近过。以往的日子里,除了亲人姐妹之间的依偎和拥抱,如霜与人近距离就只有以搏杀的方式,她会忍不住想动手。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透过镜子看见他的面庞,他的曜石般的眼睛,晶晶闪亮,她有些不安。
可是他说过的,如果不介意那个人是他,如果她不介意那个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