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恕罪,叶痕是弟子故交,无意冒犯,且他已潜心修行千年,有望登仙,望师尊高抬贵手,不与他计较,弟子感激不尽。”
桑昭给叶痕的留言便没有这么客气,“叶痕!你千年修行小心毁于一旦!你要想找死也别带上这翠谷山上下的其他草木!”
顾济尘收到桑昭的传信去了大半杀心,不再为难树妖,叶痕面色难看,却也没再挑衅顾济尘,只拂袖离去,转头便找了个无人之处传音跟桑昭告状。
“他想收集你的魂魄!无耻之徒!”
“你活着的时候不想办法救你,反而想等来世再找你!你这个师尊简直有毛病!”
“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拜的这是什么师门?”
“我看他一副心中有愧的样子,对你的感情肯定不简单!”
桑昭被叶痕这一连好几个问题砸得头昏脑涨,只能回复说自己也不清楚,还顺便让他不要插手此事,以后也少看点人间的话本子,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告诉你,我比你多活一千年,看得比你清楚!”
“是是是,一千年才化形,之前都在深山老林里待着!”
桑昭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气得叶痕单方面终止了与桑昭的谈话,没给桑昭问他在翠谷山后山做什么的机会。
—
翌日,午时。
天诛阵设在城郊翠谷山山顶,也就是广慈庙旁边,那里本就有一个简陋的祭坛,据说多年之前江州城是不祥之地,因而每季都会举行祭天仪式。
当然,这是非常久远的历史了,早已经不可考据,只是在说书人的口中流传。
从山腰向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自山腰上临时搭建好的安置点起,一直到山顶的广慈庙大殿前,满满当当都是人。
凡人,修士,江州城内的人,江州城外的人。
修士有神通,为了方便祭天,整个山头的结界都被加固了一层,公孙家和江州城的另一个世家甚至贡献出了本家的法宝,以防祭天过程中有任何闪失。
当然,主要是防备青云门的人出尔反尔。
桑昭被人押解着从广慈庙出来,一直步行前往祭坛。
路人行人夹道,男女老少,无不掩面而泣,甚至群情激奋。
“娘,这不是那天救了我们的仙子吗?为什么是她?”一个小孩子扯着身边妇人的衣袖。
魔尊
“不能用她祭天!”
“是她救了我们!”
“桑昭仙子!”
“……”
祭坛在上,桑昭止步于边缘,回身向众人拱拱手,不发一言,转身便想步上祭坛。
【等等!你别动!别动!这个符阵被人动过手脚,它——】
【它威力变大了!能教人魂飞魄散啊!公孙家的人搞什么!】
桑昭愣了愣,脚步一滞,随即步入阵中。
教人魂飞魄散,再无来生。
也好,免得她还要担心自己的魂魄被人收走。
【你疯了!你要是魂飞魄散就真死透了!我都救不了你!快点出去啊!趁阵法还没有启动!】神识急得快疯了,【江州城的百姓明明都已经救下了!】
【只要熬到天罚结束,他们就能出去了!分明就是这些世家宗门贪心不足!他们本来就有物资的!又不会轻易死!】
‘我之前说的不是气话,而是我们缘分已尽,你日后便可以换一个人。’桑昭脚步不停,款款步上高台。
【不行不行!你快出去!】
桑昭没理会对方的哀嚎。
祭天的仪式很复杂,尤其江州城本就受了天罚,一堆修士、和尚在底下施法念经,桑昭只冷眼看着。
底下观看的人群越来越躁动,百草阁的人混迹在人群之中,不断传递信息,受过桑昭救治之人一个个站出来。
“放了她!”
“是啊!放了她!”
底下人群嚷嚷,桑昭遥遥看去,只看得见攒动的人头和群情激奋的一张张鲜活的脸。
“肃静!”
凡人不敌修士,公孙一贤威压一出,底下的众人跪倒一片,有的人伤重,直接呕出一口血,默默不敢再言,却眼神愤恨。
“公孙一贤!”叶痕气极,三步并做两步走出人群,“你他娘的求仙问道就是为了欺压凡人吗!”
桑昭闻言面露诧异,她与叶痕最初是不打不相识,两人对外,用叶痕的话来说,那是装得人模狗样,进退有度,谦和有礼,至于两人私下里,直接开呛。
如今他真是被气狠了,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出狂言。
倏然,桑昭对上叶痕的眼神。
她心底一惊,瞬间蔓延上剧烈的不安。
不对,不对!
依照叶痕的性子绝不可能放手,任由公孙家为非作歹——
余光中,桑昭见脚底符阵绘制纹路奇异,周遭空荡荡,无一人在身侧,四周狂风起,她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