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春莺
春莺今早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窦姀的心隐隐悬起。
窦平宴给她倒了盏水,让她先压惊。
“阿姐,春莺既选了走这条路,为虎作伥,便该料到有这些下场。我过来时没瞧见她,听芝兰说她一早上都没回来?”他想后一默,“她和她家人许是知晓太多了。”
下午的时候春莺还是没回来,但昌叔却领了两个小丫头来,让她们留在梨香院伺候。
这俩小丫头看着面生,像是新来的,窦姀便让芝兰先带着。
即便没说,也大约知道是他让昌叔来的。
入夜的时候,天上开始下起雨。
窦姀正在屋里用晚膳,还没吃几口,却有窦洪的小厮找上门,让她赶紧去主屋一趟。
外头还下着毛毛雨,虽不大,但容易弄湿裙角,到底不利出行。
看着小厮脸色发急,还一个劲儿强调是关乎姑娘您的大事,窦姀心有惴惴,摸不清是好是坏,只能带上披风,撑着伞过去。
来到主屋时,里头亮堂堂的,还坐了一屋子的人。
除了最上首的窦洪和云如珍外,窦姀一眼扫过去,在场的有弟弟和窦云筝,还有个穿大紫褙子,头戴红花的媒人。
窦姀发觉,除了弟弟一人沉着脸外,其余几人都是欣快的。
窦云筝则是兴致昂扬,颇带看戏意味。
尤其是这个媒人,一直笑眯眯的。打从进屋时,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就没从窦姀身上挪开过。
窦姀忍住被盯看的痒,一步步走到主君和大娘子跟前,先规规矩矩问安一遍。
刚起身,窦洪便满意地点头,朝那媒人笑道:“你瞧瞧,这孩子的模样可算标致,不比小女差吧?她虽是我襄州远亲寄养在府上的表姑娘,可规矩和家里三个姑娘却也是一样的教。若是开国伯府有意,不妨也看看?她性子柔顺沉静,做事稳妥,也读过些书,明事理。”
窦云筝一听,心里不屑嘀咕了声。
那媒人勾唇笑着,缓缓眯起精明的眼,又把窦姀仔仔细细看了遍。
只见是个极标致的小娘子,眉目温柔,不张扬,白肤樱唇,面似芙蓉春雪,气如蕙兰。方才那一行礼,袅袅娜娜,举手投足之间,温温婉婉,如清风过面,花香萦绕。
这媒人甚是满意。
自接下开国伯府的差事以来,也看过不少小娘子,知州大人家的这位表姑娘,相貌仪表均是上上乘。
她刚想点头应下,忽然被人抢了先。
站起身的正是窦家那风光霁月的二郎君。
媒人一讶,见他先含笑,往自己这儿看来一眼,又朝那上首的人一拱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觉得那语气倏而淡了几分:“父亲,这不妥吧。”
觊觎
窦姀便站在中间, 觉得自己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开国伯是四品的爵位,前几日她也有所耳闻,据说是上门相看云筝的, 为他家的五郎做配。
说起这五郎, 倒是不少人夸过。刚及冠,虽是庶出, 但听闻学识甚好, 玉树临风,还是今年的贡士。
这样好的亲事, 若换作从前, 窦姀当然乐意看看。
可是她遇上了魏攸,前不久还与他约好, 要他月底上门提亲
窦姀原还忧虑, 自己该如何拒绝?若是拒绝, 要怎么不说出魏攸的事?
没想到弟弟却先一步起来。
窦洪不满地看向儿子。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多好的亲事非要横来一脚,闲的没事找事。遂瞪向儿子:“有何不妥的?”
在场之人皆很好奇。
只见窦平宴又拱了手, 气定神闲笑道:“三姐还年长两岁, 都没看好亲事,哪有”话一顿,忽改口,“哪有表姐先看的道理?说出去也不好听, 旁人还以为我家无长幼之分呢,只怕三姐心里也吃味。”
这话一落, 窦云筝却红了脸。
刚想起身否认,窦洪却叹了口气, 说道:“你三姐哪能吃这味呢?原来开国伯府本是为了筝儿来的,可是你三姐的八字与那五郎却不合。开国伯府可是好人家,反正你表姐也刚满十六,亲事未有着落,索性便一起叫来。”
说到“八字不合”时,窦云筝心虚,脸红的要滴血。
其实不是八字不合,而且她瞧不上人家。
开国伯也就担个虚名,说出去好听些。
可这些年子弟里没一个做大官的,手头便也没实权,比那煊赫的大姐夫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明明她和大姐姐都是庶出,为何大姐能嫁那样好的世家?
云筝不服气。
况且她还曾在茶宴上见过那五郎的容貌,哪算什么仪表堂堂呢?顶多相貌周正罢了!和魏攸比却是差了许多!
窦洪这么一说,媒人也忙笑连连:“是、是、是,知州大人家的,自然都是好的。既然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