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说完这话,与陈以容也互敬酒一杯后,告辞离去。
宴席酒多烈,萧嘉淮其实甚少饮酒,酒量自然浅。如今因三皇子一事多有烦闷,趁陈以容未注意,多饮了几盏,此时似有醉意。
他看向坐在旁侧的陈以容,身躯稍歪,虚靠在人身上。
“阿容,我好像有点醉了。”
陈以容这才发觉人似是饮多了些,他又向来不在意周围是否有人,只握住萧嘉淮指尖,轻哄着:“要不要出去醒醒酒?”
萧嘉淮未说话,只点了下头作为回应,便起身跟在他身后离开席间。
寻到处僻静之地,困意稍起,正要伏案昏睡,却落入陈以容温暖怀抱之中。
陈以容壮胆掐捏他脸颊,又故意用冰凉指尖触碰萧嘉淮脖颈,试图将人困劲驱散。
“不能睡,冬日里风凉,你风寒刚痊愈不久,可要小心些。”
“莫要扰我。”萧嘉淮抓住陈以容的手指,略带惩罚般轻咬他一口,“否则当心我在这里对你做些什么。”
倒是不讲理的。陈以容被这醉鬼的一句话说得彻底哑言,认命般将他抱得更紧,生怕人受到一点凉风。
“哎呦,五弟当真是好雅兴啊!这纪国公的寿辰宴,竟跟着人家的小儿子在此私会?”
就在这时,一人从旁侧走来打破这份宁静,来者举手投足间尽显玩世不恭,浑身上下透露出轻佻与傲慢。
杀意
来者并非旁人,正是三皇子萧嘉明。
往日他们兄弟相见也可以算得上是兄友弟恭,只今日不知为何,这萧嘉明竟主动上前挑衅。
萧嘉淮乍觉困意消散,直挺起身正襟危坐,目光微凛扫人周身,只觉来者不善。
他言辞冰冷道:“本王是否有闲情雅致,又与你何关?”
如今丞相之事已毕,三皇子昭然野心日渐浮出水面,萧嘉淮再懒于同他嘘寒问暖。曾经因顾念兄弟手足之情,故而狭路相逢时,与其亦会称兄道弟。
只是萧嘉淮永远不会忘却,当年是谁害得端懿太后崩逝,让他的皇祖母骤然离世。曾经他以为萧嘉明只是无心之失,待知晓人筹谋储君之位后,恨意便肆意滋生。
以至于近些时日,他们二人再未有过这种私下相谈。
萧嘉明听出萧嘉淮话语间的冷淡,若是放在往常,他必会起番口舌之争,只今日酒壮人胆,竟给他多添放肆机会。
他直视坐在前方之人,嘴中发出阵阵森笑:“五弟,这些年你替太子笼络人心,真的甘愿只为他的臣子?想必对那储君之位,也有过觊觎吧?”
旁侧的陈以容听到这话,眉心微蹙一瞬,觉这三皇子喝醉了酒,人也愈发蠢笨。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等话,当真不怕隔墙有耳。
萧嘉淮只泰然自若般把玩腰间那枚青云玉佩,淡如清风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哦?原来三哥竟这般看得起本王,倒真让人意外。”
“五弟不必自谦,只是你也心知肚明自己没有那等权势。毕竟你不像我一样母族显赫,有人会为我撑腰。”萧嘉明昂起头来,满是轻狂与傲慢。
他就是瞧不起这区区舞姬之子,虽有亲王尊荣,还不是生母早逝?一个没娘的亲王,再得父皇宠爱,得太子倚重,也不过是被同情、被可怜罢了!
对了,若说这萧嘉淮还有什么能比他更胜一筹?那应是他有个国公之子为他相好。这等不要脸面的事情,简直未皇室蒙羞,也不知父皇当初怎么没有处决了他们,竟还放任他们这般大张旗鼓的在无人处亲昵。
可萧嘉淮不知他内心所想,只是愈发觉得人言辞可笑。笑他狂妄自大,也笑他不自量力。
只面上仍不瘟不火,毫无半分波澜的说道:“三哥说笑了,本王知晓自己的能力,从未想过要与太子皇兄相争。只是没想到有些卑微孤鸾也会不自量力,妄图谋求不属于他的位置。”
人讽刺之言落入耳畔,萧嘉明顿觉火大,不由抬高嗓门质问:“五弟此言何意?我怎就卑微,都是父皇之子,都是天家子弟——”
“三哥错了。”萧嘉淮懒于听他叫嚷,干脆打断他的话,“纵你我皆为父皇之子,可本王乃父皇亲封的宣辰王,是太子皇兄的亲信。而你?除了整日与狐朋狗友厮混,流连花街柳巷,引群臣参奏弹劾,让父皇烦心之外,还会做什么?”
萧嘉明被他说得面露狰狞之色,步步上前,他近乎咆哮般吼道:“那是你与太子从中作梗!你敢说参我的奏折里没有你的一份?你敢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谋划!”
可此事还就真与萧嘉淮无关。毕竟他那时风寒未愈,太子不忍让他过度劳累,故而未与他相商。
否则萧嘉淮若是知道太子由此筹谋,必会想方设法给这三皇子致命一击。还能轮到他今天站在自己面前,带着这副醉态胡言乱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嘉淮冷喝一声,也懒于同他辩解。面对人步步逼近亦毫无慌乱,他又道:“你若从未做过那些事,谁会平白无故的污蔑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