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此状暗道不妙,忙将藏匿在旁侧的孩童扯拽出来,掌心掐捏住她脆弱脖颈。这孩童本就被吓得魂飞魄散,此时脖颈间闷痛传来,更忍不住放声哭泣。
“陈将军!”
他高声呼唤,使得陈以容向他投去目光,果真如他所料,在人注意到他掌间孩童时,双眸瞳孔震缩,竟硬生不敢再有半分举动。
他遂得寸进尺道:“这孩童性命可被我掌握手中,你陈将军征战沙场、为国建功立业,一向以守护黎民苍生为己任。如今,不会置一个孩童的生死于不顾吧?”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那妇人的哭喊声也在这时响起,她不管不顾的冲上前来,却停驻在一倾斜的横梁边,泪如雨下跪坐在地上。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啊!”
“我们什么也不要!”挟持孩童的蒙面男子挥舞长刀,“我们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杀了宣辰王!”
“替天行道?”萧嘉淮将一切尽收眼底,闻其荒谬之言,更蕴冷笑携唇,“本王倒不知,你等替哪个天,行什么道?”
“殿下!”陈以容见人前来,心生焦急,更近其身侧横于他面前,将他护于身后,压低声音道:“他们来意不善,你怎么过来了?当心有危险!”
萧嘉淮掌覆他手臂轻拍两下,示意自己无碍。
那贼人没注意到他二人之间的亲昵,此时已是冷汗淋漓。这忠武将军名声在外,可谓是军中翘楚、无人能敌,他不过一区区末流的刺客,此番前来,岂非是自寻死路?当真不该贪图那些金银珠宝,听那人所言,刺杀这宣辰王!
可是事已至此,早就没有转圜余地,他只能放手一搏。
便将那孩童挟持于掌间,更用三分力道,大放厥词道:“你休要管我等替何人前来,只是今日必是你的死期!若想知道,等到了地底下见到阎王,问他去吧!”
“真是不自量力。”陈以容冷声嗤笑,显然没将他放在眼里。
适才这群人,他不过用些拳脚功夫,便将他们打得一败涂地,此时仍然瘫倒在地昏迷不醒,可见不过是一群草包。
萧嘉淮见那孩童小脸胀红,被勒得近乎透不过气来,如若再不阻拦,必有性命之忧。
他看向那蒙面贼人昂首道:“既然你们目标只有本王,便放了那个孩童,否则她若有不测,你的这条命也别想要了。”
“我等是义士枭雄!岂会怕你这区区舞姬之子的威胁?”那贼人虽心有恐惧,但仍不知悔改,更言辞激进的羞辱起来:“贱婢骨肉,卑贱至极!也配被封为亲王?这皇帝老儿怕是年事已高,成了那昏君吧!不如早早让贤给我们太子,做那太上皇逍遥自在去吧!”
陈以容听他辱骂萧嘉淮,讥讽文景帝,更肆意攀扯太子,瞭眼间呈现杀戾之态。脚踏地上被丢弃的利刃,只欲将他一剑穿心。
该杀!真的该杀!
怎么敢说他的殿下卑贱?怎么敢说他的殿下不配!他的殿下自幼勤奋好学,在皇室兄弟之中,最是文采斐然。连陛下都钦赞他为贤良之才,是万年难遇的皇室重臣!
“狗杂碎,谁给你的胆子!”
陈以容怒骂一声,将足下利刃踢掀在空中,荡起滚滚尘埃。
他挥剑秉浩气,似那惊蛰破蝉,凛冽过蜒隙。剑风又极快,只俯仰之间猛击刺向那贼子胸膛!
萧嘉淮仓促喊道:“阿容!留活口!”
但仍是慢人一步,那贼子被陈以容刺穿胸膛,瞪目直挺向后倒去,已然殒命于他的剑下。
忽而火光劈啪作响,萧嘉淮身侧横梁有坍塌之势,他向后挪移,却被那妇人绊得足底稍有趔趄,再难稳住重心。形势之湍急,似要湮灭命脉、让他一命呜呼!
眼见那横梁坠落,陡然电闪流光,一道身影前来蓄力将他扶稳,人臂弯之劲稍显,环抱他腰身将其带离那处险境。
萧嘉淮九死一生,回过神来,看向不顾生死也要救他性命、此刻仍将他紧护怀中的陈以容。嗅闻到人身上的熟悉气息,虽混杂着血腥,却让足以他安神,心中翻涌着说不出的感觉。
“殿下,你无碍吧?”
陈以容焦急询问,四处抚摸萧嘉淮周身,寻看有无伤处。
他仍惊魂未定。不敢想象,如果适才慢了一步,会是何等下场?恐怕要与心爱之人两端遥望横跨生死河!
荷包
萧嘉淮已然镇定自若,在宫中多载,他早已学得处事不惊,纵使生死关头亦可临危不惧。
更何况,他信任他的阿容,断不会置自己生死于不顾。
只是适才陈以容当真不惧安危前来救他时,心中的情绪霎时难以言喻,是欣喜、是感激、也是担忧。
“方才那般危险,你怎么冲过来了?”萧嘉淮握住人圈揽自己的手臂,抬掌为他梳理额前略显凌乱的碎发。
“我若是不来,眼睁睁看着你被压到横梁之下吗?”陈以容不解其意,只明适才情势湍急,险些与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