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容伫立于门前,抬掌抚摸下自己鼻梁,忽从袖口拿出一物,竟是个尚未绣成荷包。
这物件也只能勉强称得上是荷包,毕竟形状相似,但是针脚粗糙,且被杂乱针线缝补得不像样子。
“陈将军这是……要送给殿下的?”
浅香在太后身边多年,一向以伶俐和机敏的人称颂,此番也是一眼看出人的意图。怕是七夕在即,想要送给殿下样亲手制作的礼物吧?
“哎呀姑姑,这七夕在即,我也想送殿下一样东西。金银珠宝、稀奇物件,殿下皆是不缺,送出去又太没诚意,我就想着效仿京中女娘们,绣个荷包给殿下。”
陈以容越说越觉得心虚,声音也逐渐低弱下去。
“谁说竟然没这个天赋,怎的也绣不好。这不想起姑姑您绣技精湛,故而特意来讨教嘛!”
这话说的倒不是吹捧之言,浅香曾以绣技闻名于皇宫,当初一幅凤绕春桃图更是为宫中诸位娘娘与陛下所赞赏,可谓是宫中一绝。
浅香没想到人竟是为此事而来,心间动容,暗道不知宣辰王殿下几世修来的好福气,竟让一堂堂男儿身的将军,为他绣荷包,当真是情深意切啊!
“既如此,奴婢便教一教将军您,保证在七夕之前,能将这荷包绣完,给殿下这个惊喜。”
“当真?”陈以容的眼眸疏忽锃亮,喜上眉梢,“那就多谢姑姑了,不过此事还望姑姑替我保密,不要告诉殿下啊!”
“小将军放心,奴婢定会为您保密。”浅香温声含笑,又邀人进内。
【作者有话说】
所以荷包到底能不能送出去呢……
七夕
那荷包于七夕前夜终是勉强缝制成型,虽说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终究是陈以容的一番心意。
倒是这份心意让他的‘良师’浅香看得切齿,却不忍苛责,只违心道声:“陈小将军巧手,这个荷包,殿下收到后必会欢喜。”
陈以容半信半疑,总觉得自己绣出来的荷包与外面所卖的差距天壤之别,但既是宫中绣工名家所言,也该不会差。
这般想着,心中甜蜜,仿佛已然猜到他的殿下见此荷包的模样,定会爱不释手,日日挂在身上!
翌日早朝散后,陈以容照例要处理些许公务,眼见秋日将至,皇家围猎也即将到来。早朝之时,文景帝特意当众将此事交予他办,足见对他的信任。
“陈将军、陈将军!”
谢城追在人身后,又燃起好奇之心。今日可是七夕,这陈小将军定要与宣辰王殿下共度良辰,就是不知,会在何时何地,又做何事呢?
“作甚?”陈以容顿下脚步,看着自己一路疾行而来的副将,在人欲开口之前道:“兄弟你且放宽心,秋猎之事我定会带上你,决不让你错过任何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谢城闻言,感激不尽,忙抱拳行礼:“那属下多谢将军!”
又恍惚想起什么,忙凑近人身边低声询问起来,“不是,属下还有一事想问。今日可是七夕,你与殿下……”
陈以容瞧他这副贼眉鼠眼德行,故作嫌弃的抬掌将他推拒开,一副大义凛然之态。
“本将军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凑得这般近,当心本将军的夫人看到了吃味!”
谢城顿感茫然,不可置信的指下自己,脸上布满震惊之色,只觉得人小题大做。
他提高嗓音嚷起来:“我?吃我的醋作甚!我只是你的副将而已啊!不是,你就告诉属下吧,你二人今晚如何度过这佳节良宵啊?”
陈以容被他盘问得近乎生笑,他敢对天发誓,就没见过这等人!
“要我说,谢副将,你应该去研究阴阳五行,而不是在军中求生存。”
“什么意思?”谢城颇为不解。
“说你八卦呗。”陈以容没好气的说完这话,便迈步要径直向宣辰王府赶去。
“嘿!”谢城被他玩笑也未恼,仍追上去在他身侧喋喋不休询问道:“将军!您这话说得属下就不爱听了啊!这分明是关心您二人,用不用属下今夜前去保护你们啊?您可有为殿下准备礼物啊?用不用属下现在陪您去买?”
陈以容只觉耳边聒噪,一言不发且加快足下步伐,想尽快摆脱开这今日格外絮叨的人。
这谢城说来奇怪,当年在岑州之时可没见话这般多,这如今在他身边久了,嘴也愈发似合不拢般,当真让人难以捉摸。
“将军!将军你别不理睬属下啊,你不知道,这京城每年七夕都会有两三起案子,要不就是偷窃之事、要不就是商贩诈骗之事,属下陪在您和殿下身边吧,可以保证您——”
“住口!”
陈以容忍无可忍,终是受不住他的吵闹,轻声呵斥一声。
“本将军今夜要与殿下在朝露河处泛舟游湖,度二人良宵,闲杂人等莫要打搅!”
“属下遵命!”谢城听的这话,也终于算是称心如意,停住脚步与他道别,“既如此,属下就不再打扰您二位了,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