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世后,衣食住行那样不要钱,那时你怎么挣钱?”
云惑认真的看着他,顾萧一时情急便要张口反驳,却又被云惑一言堵死。
“就算你可以产后挣钱,那孩子呢?孩子谁管,难道你要带着刚出世的孩子挣钱吗?”
一句话说的顾萧愣在原地,瞪大双眼看着一脸平静的云惑。
薄唇张张合合呐呐无言,最后像是妥协一般,认真道:“好,依你。”
云惑面上不显,现在却也悄悄松一口气,他这个犟脾气自己还真怕说不动他,但好在他还知轻重。
将钱收到屋内,两人一起将顾萧背篓里的东西收拾出来,药材云惑挑拣干净后晾晒到一旁,与之前的半干药材隔开。
又将野菜挑拣干净,洗洗留着晚上做饭吃,背筐中一共四只兔子。
两只活的,两只已经死的。
顾萧将死的兔子宰杀干净留着自己吃,云惑将活着的兔子放到兔笼里,那里已经有八九只兔子了。
都是顾萧捉回来的野兔子,兔子的繁殖能力强,喂养一段时间便会生小兔子,只需每日喂养一些草便好。
这会儿山上正不缺草,顾萧想着喂养一些,等他们想吃的时候便不用再上山猎了,剩下的还可以卖掉。
喂过兔子的云惑突然走到顾萧面前,手中拎着什么东西,道:“卖猎物时七娘送了一根猪腿骨和一些碎肉,晚上炖了,补补身子?”
正在清理着木屋周围枝条的顾萧闻言转过身,看一眼云惑手中的肉,道:“好。”
活物不好猎,但相应的价钱也是很可观的,死物便没活物好卖。
因此顾萧总是将死掉了猎物留下,两人趁着新鲜吃掉。
所以顾萧总觉得自己这几日胖了不少,低下头看着隆起的孕肚,好像也大了很多。
这几日他也越发的活跃了,顾萧抚着孕肚柔柔的笑起来。
北境这场战争陆陆续续已经持续半年之久,是时候要结束了。
顾时澜披着大氅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阴沉天色,静静等待着什么。
一阵若有似无的风吹过,身后骤然间便多了一个黑影。
顾时澜转过身,看到的却是影一,问:“什么事?”
影一快速回道:“找到顾萧了。”
造反
顾时澜心中一怔,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在哪?”
“江南城郊。”
“好啊,好啊,他竟真的逃了那么远,真的什么都舍弃了……”
他从来舍弃自己都舍弃的那么轻而易举,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谎,他便可以罔顾十几年的感情,逃离自己。
逃离自己也就罢了,他甚至什么都没给自己留下,连一句话也没有。
他还是那么狠心,只对自己一人狠心。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放不下,他甚至想过杀了他,可——顾萧只有一个,杀了,便没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放不下的,脑海中一直避免想着顾萧的事,可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他。
尤其是夜里,他想顾萧想的发疯,想他温热的体温,想他倔强的眼神,想他榻间蛊惑自己情难自禁的风情万种。
若是从没有得到过,自己也不会如此惦记。
都要怨他,怨他将自己扯入欲望的深渊,待自己深陷其中的时候,他又抽身而出。
只留自己一人挣扎在泥沼中,痛苦万分。
为了缓释这种痛,他夜夜回忆着顾萧与自己的相处,那些开心的,温馨的。
到最后没什么可以回忆的了,顾时澜便开始想那些不开心的记忆,只要是关于顾萧的……
为了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日日将顾萧穿过的衣物携带着,既然欺负不了顾萧,那他便欺负顾萧的衣物。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衣物上顾萧的气息也慢慢消耗殆尽,顾时澜便越发的暴躁起来,他对顾萧已经成瘾了。
戒不掉的瘾……
影一一言不发的垂首随侍在顾时澜身边。
他能感受到殿下的怒意,但他不知道的是顾萧既已成为了叛徒,殿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
为什么还要如此费尽心思的找寻呢?既然已经找到了,又为何什么也不做呢?
殿下的心思还是那么深沉!
顾时澜慢慢的闭上双眼,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若是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一向无所不能,强势至极的殿下眼睫竟隐隐的颤抖起来。
“盯紧他……还有,不要轻举妄动。”
“是,殿下。”
韩常安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背对着屏风的顾时澜,身形修长,高贵不凡,但好像有些不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他又看不出来,因此便不想了。
“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韩常安中气十足的声音将顾时澜拉回现实,转过身殿下又若无其事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