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在次日清晨时分。
顾萧睁开干涩的眼睛,感受到手腕上的发带已经解开,却仍残留着丝丝刺痛,身上也盖着棉被,那人的气息也早已消失,想是走了有一些时辰了。
看看天色,距自己上值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却已过了早练的时间,现在去已是晚了,师兄应是会替自己请休的。
但殿下那边,自己定是要亲自去伺候的……
“嘶!”撑着床榻想要起身的顾萧一时顿在原地,想到是什么的顾萧霎时满脸黑线,青筋直跳。
强忍着身体的酸涩,顾萧用温水勉强清洗干净,看着遍布全身的痕迹,顾萧捏紧了拳头。
殿下今日休沐不上朝,此时距上值也有些时间,顾萧并不着急赶去主殿。
因此便慢慢的走在主院,昨夜刚下了一场小雪,院中落了薄薄的一层银色,小路上早已被下人扫出了一条干净的通往主殿的路。
贵妃娘娘喜梅,王爷便在主殿周围栽满了梅树,微风拂过,走在其中仿佛能隐隐嗅到淡淡的梅香。
明明梅树才刚刚结包而已,待开时,想必是极香的。
走过拱桥,踏上台阶时扯到了伤处,顾萧皱起眉头,顿下动作。
直到现在,自己那处还疼痛难忍,每走一步便摩擦一下,直教顾萧苦不堪言,恨入骨髓。
想到那人的笑意,讽刺,威胁,顾萧深吸一口气,随后便若无其事的继续走去。
顾萧一如既往的将寝殿熏香散淡,随后便站立在室外长廊处,等着殿下苏醒。
廊下有一处景观,是殿下亲自吩咐建筑的,一个小池塘,里面是殿下静心喂养的鲤鱼。
红的,白的,还有金色的,鱼尾轻轻摆动间鱼身便飘出好远。
但有一个却总也走不动,顾萧想可能是它太胖的原因。
因为只它一个便顶上其他两条鱼的体重了。
过胖的体重使得它卡在了岩石之间动弹不得。
顾萧蹲下身来,伸出手指轻轻推动着它肥胖的身躯。
看着它顺利的游过岩石,顾萧不知不觉露出笑意,温润如玉。
一柱香过后,侍女陆陆续喃f续的端来洗漱用品,路过顾萧身边停下脚步,柔声道一句,“大人。”
顾萧点头示意她们稍等,自己则推开寝殿的门,“顾萧?”殿下沙哑着声音唤道。
“是,殿下。”
顾萧回头示意侍女进来,自己则低头道一句“属下逾越了”便伸手拿过殿下早先准备好的袍衫为殿下更衣。
看着自己面前头也不敢抬的人,顾时澜嘴角勾起一抹笑,“阿萧伤处可痊愈了?”
殿下说的应该是胸口的伤。
“回殿下,属下已无碍 谢殿下挂念。”顾萧嘴上回着话,手上动作却不停,手指翻飞,不一会繁复的衣服便穿戴整齐。
“还请殿下洗漱。”顾萧将浸湿的毛巾双手托举到顾时澜伸手可触的地方,顾时澜却直直盯着顾萧束腕处裸漏的一丝皮肤。
嫩白细腻的皮肤上遍布着丝丝血痕,伤口较小想是已经愈合,只留下暗红色的痂,无声诉说着主人昨夜的遭遇。
想到昨夜……顾时澜眼中闪过一抹魇足,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手臂微微发抖的顾萧,顾时澜想到昨夜好像伤到他了。
接过手帕,顾时澜将顾萧亲自扶起,笑道,“看阿萧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又未休息好?”
顾萧脸色瞬间更加苍白,抖着抿的发白的嘴唇解释道:“属下无事。”
看着顾萧紧张的神色,顾时澜眉梢上挑,自己似乎又吓到他了,真是胆小。
自己给他诉苦的机会,是他自己不要的,那就怨不得自己了。
“既然无事,早膳过后,不如便陪本王逛逛王府吧。”说着殿下便率先走出寝殿,顾萧跟随其后。
殿下说是逛王府,便真的领着顾萧在府中看起景来,殿下走的悠闲散漫,受苦的却是顾萧。
感受着下面火辣辣的疼痛,顾萧额头渐渐浮上汗液,脸色也更加难看,顾时澜自是看到了他的情况,狠狠皱了下眉头。
看着就这样还要自己硬撑着的顾萧,顾时澜心中便一阵气闷,自己恨死了他这副倔犟的模样,从不会说一句软话。
明明说一句,自己便可以不受那么多的罪,他非要一头扎进死胡同,一条道走到黑,现在是,从前也是……
殿下想到顾萧刚来这儿时,由于年龄小便总是被其他侍从欺负,还有甚者抢夺他的东西。
他明明可以告诉自己便可以惩罚那些侍从,可他非要禁闭嘴唇,什么也不说,自己接受他们的挑战累的一身伤痕。
他们算是一起长大,他能任由别人欺负顾萧吗?
可他就是不说,非要自己打架受伤将东西自己抢夺回来。
因为这件事,那时的母妃没少念叨自己。
他要死了,自己可找不到这么合心意的玩具了,所以在自己没玩腻之前,顾萧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