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孤已经执迷不悟,”谢珏偏执地抓紧她的手,“你让孤怎么放手?”
云泠看着他,泪如雨落,声音哽咽。
谢珏重新用力抱住她,低头埋进她的发中,声音低哑,压抑着缓了下来,“阿泠,别这么对我。”
云泠任由他抱着,心下只觉得酸涩而揪心。
满目朦胧。
可是就像是长年累月下看似平静完美的,已经愈合的痂终于被掀开,里面依然是溃烂的毒瘤。
溃烂的真相被撕开曝光在阳光下,他们又能若无其事地回到从前吗?
她轻声说,“我们,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四个字像是一把利刃终于割破了谢珏的神经,他死死压抑的疯狂和暴虐一瞬间爆发,“什么叫回不去了?”
“若没有发生今天的事你就要成为孤的太子妃了。就这么继续下去,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谢珏眼眶都红了,“只要孤把萧明容杀了,我们便可以回到从前了对吗?”
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到现在竟然是在后悔,自欺欺人地想若他今天没有听到,那该多好。
眉眼沉下,他嗓音狠戾如幽冥恶鬼,“来人,拿剑来——”
云泠见他脸上充满戾气已几近失去理智,终于慌了,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大声道,“不关她的事,是我们之间本身就有许多问题,没有萧明容,我们早晚也会面临这一天的。”
“是我不愿继续了,与别人都没有关系!是我从来就不愿进深宫,当你的太子妃。”
她对他妥协了那么多次,这一次,她想为自己选择一次。
谢珏转头,凤眸里是猩红的血丝,阴郁的脸上尽是偏执,
“你哄了孤,就该一直哄下去。”
忽地用力拉住她的手腕,进了屋内。
云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摁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以她无可抵挡的力道。
“你对所有人都心软,为何独独总是对孤这么狠心?”
云泠仰躺在床上,不偏不倚地看着他,却没有挣扎,只是摇了摇头,眼里无尽哀伤,“谢珏,不要这样。”
“我们有太多纠葛了,可是爱一个人不该是强迫,也不该是欺骗和虚假的谎言。”
她一句话,就让谢珏手指一顿。
脊背僵硬地躬着。
片刻后重重地闭上眼,“是孤已经疯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情绪褪去,脸上只剩狠厉和无情,
“是孤对你太好了,才让你敢肆无忌惮地一次又一次地违逆孤。”
他冷着眉骨,声音却已无比平静,“你若再拒绝孤,你萧家满门,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云泠的脸顿时白了。
谢珏留下这句话再没停留,直接开门离开。
门外两个武力高强的侍卫立即守在了门口,并没有锁上门。
但云泠还是知道,她就在他掌控中,哪里也不能去。
慢慢闭上了眼,眼泪不断滚落。
他们之间,为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可是,她也早就明白以他的性子,这一切又都是可以预见的。
谢珏觉得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快步走出院子。院子已经被禁军包围,而萧祁白笔直地跪在地上,已不知跪了多久。
见他出来,萧祁白立即叩首,“殿下,阿泠是我萧家女,是臣的妹妹,若有任何过错臣愿一力承担。”
“一力承担?你怎么承担?”谢珏停下脚步面色沉沉地看着自己忠心得力的臣子,怒极冷笑,
“若孤要革你的职,削去你所有功名,你也不惧?”
萧祁白磕头,“臣,在所不惜。”
“阿泠这些年在外吃尽了苦头,我作为她哥哥没有保护好她让她流落在外已是对不起她,臣只愿她余生有所选择,快乐无忧。”
“殿下,她若不愿,臣只请求殿下不要再强求。”
谢珏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字眼,忽地连连冷笑,笑得胸口都起伏,眼里的猩红还未散去,“强求?”
“孤若当初狠下心连谢锦嘉一同赐死,你萧祁白今日还能如此冠冕堂皇大言不惭地说一句不要强求吗?”
他深幽的凤眸尽是疯狂,“孤以为你应该最明白恐失所爱是什么感觉,你竟然还敢和孤提不要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