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她都不能和姚姐说,这件事牵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好。
姚女史急得要命,却又没什么办法。
几人刚到尚宫局,小祥子慌忙来报,“姑姑,姑姑,太子殿下从诏狱回来了!”
“传您即刻去东宫!”
姚女史脸上一瞬间没了血色,连忙问,“殿下都知道了?”
小祥子支支吾吾几句,咬了咬牙,狠下心说,
“是的。”
“姑姑,请吧!”
谢珏刚从诏狱回来,就听到宫人都在传萧祁白与谢锦嘉之事。
也不过就是一炷香的时间,五公主落水被萧祁白救起之事就传得沸沸扬扬。满宫风雨,流言难堵。
而他的好尚宫竟然任由此事发展。
站于高台之上,来回不断走动,谢珏下颚紧紧绷着,浑身还带着从诏狱回来的血腥之气。
两边旁宫人已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谢珏随手重重砸下一个花瓶,在地上四分五裂,溅得满地都是。
吓得一群内监浑身抖了抖。
“云泠呢?孤宣召,她还不赶紧过来!”
此时云泠已到了门外,一内侍看见小声道,“殿下大怒,姑姑小心点。”
云泠点了点头,然后立即往殿内走去。
来到中央,对着上首的人行礼,“殿下。”
谢珏冷笑了一声,将一方砚台砸到她脚下,“跪下!”
那砚台上还有墨水,洒了一地。
云泠看着满地的狼藉,一言不发,直直跪下,“臣有罪!”
膝盖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咚’的声响。
听得人便骨头疼。
谢珏眼睁睁看她重重跪下,在这冷硬地面,声音传入他耳朵里。
沉了沉眼,不住点头,
“有罪,你还知道你有罪?”
他从高台下来,走到她身边站定,“你难道不知萧祁白的婚事孤另有打算?孤给你统管后宫的权利,你现在告诉孤你连一队侍卫都拦不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愉妃带人进去,是吗?”
“尚宫云泠,何时变成了一个无能的废物?!”
宫人跪拜在地,惊颤道,“殿下息怒!”
云泠伏下腰,额头扣地,
“是奴婢无能,愧对殿下的信任。”
“好,好,好一个无能,”谢珏冷笑连连,“你身为孤的属官,却与一个公主交情匪浅,处处包庇偏袒,不把孤放在眼里。”
“往日是孤太过纵容你,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目无君主。”
谢珏抬眼,满目冰冷,
“每个人都要为他的无能付出代价,你也不例外。”
“你就在这殿内给孤跪着反省,无孤的旨意,不得起身。”
云泠低着头,长拜,“奴婢,谢恩。”
谢珏看了她几眼,挥袖转身离开。
安公公连忙跟上。
……
来到东宫外,萧祁白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在殿外侯着,见着太子,立刻走了上去,叩首,
“今日之事是臣思虑不周,犯下此疏漏。愧对殿下隆恩,请殿下降罪!”
谢珏离开东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已心有他算,面色冰冷,“事已至此,也罢。”
他虽有心要萧祁白联姻,却还未定下。
萧祁白才学名满京城,又是他东宫一派,本是他笼络他人的一枚上好的棋子。
只是若萧祁白不愿意,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谢珏忽然看了他一眼,“萧卿,你才学具佳,经纶满腹,便是做个纯臣,孤也会重用你。”
“孤亦,从不强迫于人,”他停下,目光审视,“本以为萧卿心中唯有朝堂与萧家百年荣耀,却不知竟也心有所属。”
萧祁白却摇头,“臣惶恐,实在是人命关天,臣顾不上许多。”
谢珏定定望了他两眼,没什么语气道,“是么。”
无论是不是,事已至此,再多加追究也无用,谢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太傅于孤,是恩师,亦是半父。孤对萧卿寄予厚望,未来朝堂有卿,孤可高枕无忧。”
“孤对卿倚之,信之,重之。卿若有心,孤亦愿成人之美。”
“此事,萧卿自己做主罢。”
既已无法联姻,皇室脸面不可丢,便给他这个权利。
权衡利弊,收买人心。
帝王权术,不外如此。
“自惭菲薄才,误蒙殿下恩,”
萧祁白缓缓稽首,“殿下恩德,万死难辞,必以全力报之。”
犹豫了一瞬,又道,“只是此事是乃臣一人之过,无关他人,还请殿下宽恕其他。”
拖累无辜之人,非他所愿。
谢珏偏过脸,
“你被陷害,她却不是。”
他所不愉的,是她敢明目张胆违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