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平时的音量,足以让魏霖骁听到的音量,“骁哥哥,我明天要启程回京城了。”
话音落下,对方依旧稳稳的坐在那里奋笔疾书,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从小到大,只要她在身边的时候,哪怕她说些异想天开的废话,骁哥哥都不会让话头掉在地上。
即便是他在写功课,嘴里也会带着哄孩子的语气,陪她胡说八道。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她冷淡甚至直接忽视她的话,这样的情况让姚南栀心里咯噔一声,也让她心里生出一丝难以说的委屈。
她缓缓地,一步步走到魏霖骁的身侧,短短几步路的时间,她的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明明靠的很近,可魏霖骁依旧没有反应。
对于习武之人,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很敏感,两人即便是从小长大,对于这点,魏霖骁依旧带着骨子里的敏感警惕。
虽然不是防备,可每次她走过去,他都会看向她甚至握住她的手腕,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今日……他低头写信,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她走到他的身侧很近的地方,身感让他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她清楚的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戒备和杀意。
等看到对方是姚南栀的时候,他眼里的戒备和杀意一扫而空,转而换做温柔和亲昵的目光。
“怎么了?”看到她泛红的眼圈,魏霖骁没有一皱,神情带着着急和紧张。
姚南栀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又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泪水在这一刻也滑落了下来。
直到这件事瞒不住,魏霖骁也没再藏着掖着,他伸手将人往前一拽,不等姚南栀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在了腿上。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轻轻给她擦着泪水。
“没事儿,军医说再有两三天就能恢复。”
这话倒也没有为了安抚她而胡说的,那声爆炸太响了,还好当时整个军营为了避免伤害,整体往后移了三里,不然那一场爆炸,不仅仅是敌军全军覆没,就是他们也会无一生还。
这次他们没有人阵亡,只有几个运气不好的,被天上落下的石头砸伤,横竖都得养个十天半个月。
而大营中几乎所有人都被震的听力出现问题,一个说话比一个大,待魏霖骁发现问题之后,他尽可能压制自己的声音,这才没有让大本营的人察觉到异常。
像是担心错过她的话,魏霖骁这次踏踏实实盯着她的唇,只是盯着盯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办法特不太行,看多了口干舌燥,总不太想做人。
而此刻的姚南栀还是那个单纯可爱的姑娘,完全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正在“做人”和“做禽兽”之间疯狂摇摆。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摇摆了一会儿,魏霖骁终究理智战胜,多得了高地统治权,他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涩低哑的嗓子。
他看得懂姚南栀的唇语,小时候她失去声音之后,他们都是看着她的唇确认她在说什么。
这点对于魏霖骁来说并不难。
“昨日发生的一切太快,原本和大家商议之后,觉得你们设计出来的办法可以用,只是需要再重新部署一下。
于是我们连续在敌军手里落败两次,让敌军误以为真的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于是佯装往后推想要撤离的架势,并利用那天晚上,让你派去的老兵带着人埋放爆竹,这样等部队后退之后,敌军会趁机占领关山坳。
如此再让人趁机点燃爆竹,而且当时我也下令加大了药量,那种程度足以炸伤人,即便对人伤害不重,也足以惊吓马匹,胡人兵器不足硬拼他们不是对手,可他们善骑,失去马匹可以说相当于缴了兵器,如此咱们胜算又会加大,胡人不足为据。
却不知昌瑞东和枫怎么做到的,愣是吧关山坳炸平,胡人五万大军一瞬间没了,爆炸之后尘埃未定,许是受到震动,胡人那边好像发生了地陷,沈良着斥候前去查看了,最晚明日就会有消息。”
听他说完,姚南栀震惊的说不出来了,这一且还好对大铭是有力的,这要是炸反了,那么没了的人岂不是……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头一阵后怕,伸手揽住魏霖骁的脖颈,将人紧紧抱住,失去温度的指尖微微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还好,还好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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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之后,整个大营里氛围依旧十分闹热,前线下来的士兵们,正在滔滔不竭的和周围大营士兵讲述那日的事儿。
这几日的调养下来,军营里的人士兵都恢复了正常听力,就连最严重的枫和昌瑞东,这会儿也都恢复了。
可姚南栀发现,枫虽然恢复了听力,说话的音量也正常的了,只是这人性子出现了点问题。
“南栀,哈哈哈哈,你快看这是什么,我刚去山里捉到的。”
曾经那个冷脸的枫,曾经那个不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