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新学生,在借着学委的口告诉她——“少管闲事”。
孔知晚又低笑了一声,招摇撞骗到她的班级,又要她不要多管闲事,也只有她这位自以为是的前任,敢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写完最后一笔,从最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空的活页本,将字迹规整凌厉的纸张放好,敲门声刚好响起。
孔知晚等了一会儿,门外人没进,她才说:“进。”
看来这次乖巧了不少,哪怕只是面子上过得去。她平静地想。
然后就见石漫冷着脸推开了门。!
取书
影妖连环失踪案,石漫只擦了一个末尾,救人行动时她在外出任务,所以也不怕被受害人认出来。
她套完王梓哲的话,沟通十分顺利,一是她刚见义勇为,这会儿好人有好报,二是王梓哲因被影妖拖进水里过,虽然很快晕了过去,但作为当事人,潜意识里还有些“非常”的影子,在莫名的时机跳出来吓他自己一跳。
一个沾染过“非常”的平常人,就像不慎拿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绳索,产生了“连结”,需要一段时间慢慢褪去残留的影响,也就是等到绳索自断,便从非常世界彻底剥离回原本的平常世界。
王梓哲被影妖荼毒的影响已经消散,但还没消散的时候,他和林河一直在一起,而且胆小的人有时对周围更敏锐,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瞎想和警惕,如果林河真有问题,他很可能有所察觉。
但奇怪的是,除了林美红这位母亲“发疯”,王梓哲完全没发现发小有任何异常,依他的话,林河母亲更像是有问题的人。
两种情况都有可能。石漫没因为报案人的“顶替”言论更符合她玄叨的工作性质,就定性林美红一定正确——特侦大队每年收到的案件,有三分之二都是巧合、谣传、装神弄鬼和自己吓自己。
一年最大的业绩可能就是“教育诈骗犯”。
石漫本来还想打听点其他的怪谈,小学委的消息就这么不合时宜地来了。
取书?
石漫蹙眉,随后轻啧了一声,孔知晚不会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吧,她书都拿走了,取哪门子书,身为她前任的遇人不淑?
还尽快,压榨她的午休时间,她这是逃离了老陈,又来个老孔。
王梓哲小心翼翼:“有人找?”
“阎王爷催命。”石漫顿时没了套话的心思,摆摆手,“走了,你小心点那炮仗,别被崩成豁牙,本来说话声就小,再漏风就干脆别说了。”
王梓哲:“……”
这是迁怒吧?
学年办公室。
“我都不知道我记性这么差,统共一摞书我都能落一本,”石漫恹恹地说,“您要不给我批个假,我去看看眼科?看脑子也行。”
她迎上孔知晚的目光,挑衅地扯了扯嘴角:“老师。”
装了一早上便是极限了么,比她以为还要没耐心。
孔知晚对她的挑衅熟视无睹:“三班的两个学生发生冲突,你阻止的?”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石漫全然忘记今早的狼狈,饶有兴致地问,“你要给我颁小红花吗?”
“七中是高中,不是小学。”孔知晚将活页本摞在化学练习册上,一起递过去,颇为冷淡,“我只是提醒你,目的性别太强。”
“嚯,这年头见义勇为也要被安个别有用心的罪名,成本真高,”石漫随意翻开,“不过与你相比,是小的班门弄斧了,你早上还说不管我干什么……这什么玩意,校规?”
页数不多,字真不少。
石漫熟悉这字迹,绝对是孔知晚亲笔,她盯着打头“乌城市第七中学校规”醒目的几个大字,真诚道:“……你有病?”
这年头还有人手抄摆设一样的校规,就为给学生添堵?“早上还有后半句——‘学校有学校的规矩’。”
孔知晚的笑总是很克制,有一种割开他人皮肉剖析的冷血感,就像她藏在平淡语调里的通知姿态一样:“怕你不知道,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礼貌行为的第二条——‘尊重师长,在任何情况下不得顶撞,打骂教职工’。”
石漫笑了:“要是我说我只看见一堆废纸呢。”
孔知晚也跟着笑,竟能称得上“温和”,镜片浮着电脑冷绿的荧光:“那么你会知道,这是我在的七中,而你进的,是我的九班。”
石漫的舌头顶了顶上颚,遥远的记忆突然袭击了她——她这般不着调的人,向来品不懂高岭之花的美,对没情调的冰块,没什么上赶着讨嫌的兴趣,之所以看上很有“高岭花”之姿的孔学神,就是瞧中了她这份凉薄滋味的假正经。
混蛋配混蛋嘛。
她心有些痒,瞧了一会儿孔知晚那张美艳又冷淡的脸,孔学神生而勾人的长相配上最一丝不苟的斯文气质,就是当初最吸引她的不正经。
石漫享受了一会儿这久违的感觉,自我证明了她还没成性冷淡后,果断拽回她渣了人家、且现在被精准打击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