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涧十八岁那年谢岫白送他的那个颜色很像。
“没有别的意思,”谢岫白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因为紧张,声音略微发紧,“就是……之前那个弄丢了,我重新给你补一个。”
他拉住林涧的手,不敢直接套在他手上,只得把戒指放在他手心里,然后立刻把他整只手都包住,带着他握紧那枚戒指。
“不要难过了。”
“十八岁……”谢岫白低眸看着两人的手,“那一年也不全是坏事啊。”
虽然好事也不多。
但是……
至少让他遇到了林涧。
林涧欲言又止,过了会儿才无奈地笑了下,“这算什么好事?”
谢岫白无声地说:“当然是好事,我喜欢你啊……”
林涧没听清:“你说什么?”
谢岫白仰起头,眼睛弯弯地看着他:“我说——”
“这次要把礼物收好了。”
他晃了晃终端,“买房的钱都在这了,以后不能跟你做领居了。”
精神病人就是要和精神病人互相依偎啊,不然冬天的时候怎么办呢?
林涧低着头,目光虚无,恍然好像穿透了这二十来年的时光。窗外驶过一辆车,车灯反射进室内,落在他眸底,只剩一个光点,倒影着两人交握的手,一动不动看了许久。
窗户被夜风吹得敞开,老化的窗棂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林涧闭上眼睛,复又睁开。
“……好,”他声音低哑,“我记住了。”
谢岫白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浑身都绷紧了。
等待林涧回答的这几秒,他连呼吸都是停止的。
这会儿整个人松懈下来,一股疲乏从四肢百骸泛起,好像徒步走了很远的路,终于看到了终点,一松劲,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握着林涧的手,把头靠在他腿上。
夜已经很深了,周围住宅的灯光早已经暗了下去,寂静无声,迟来的疲惫席卷了两人。
谁都没想到要回各自的床上去睡,就这样互相依偎着,靠在飘窗边沉沉睡了过去。
夜幕笼罩,靛蓝天穹蔓延到视野尽头,星河辽阔,世界沉沉睡去。
远处屋顶上,一个微弱的红光亮起,快速闪烁了好几下。
喀嚓——
林涧不算是直接答应谢岫白的告白。
一是因为谢岫白的学业,二是他还需要时间。
他愿意接受谢岫白的喜欢,不代表他现在立刻就能转变心态喜欢上他,或许有点好感,但还不到喜欢的程度。
但他在努力转变自己的态度。
不再以对待后辈的心态来对待他,而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作为未来的伴侣的人。
努力去习惯这种关系的转变,适应他和从前截然不同的态度,还有……
嗯,同样也喜欢他。
林涧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别人给予他多少,只要别人需要,他就一定会等量甚至更多地回报过去。
哪怕是爱这种虚无缥缈、根本无法衡量的东西。
但谢岫白显然不是一个好耐性、可以等他慢吞吞给自己脱敏的人。
他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还可以勉强控制住自己,保持高度的耐心,就像野狼捕猎猎物,一但锁定目标,就能连续观察潜伏几个小时甚至几天,直至最终成功捕获猎物。
但是,一旦林涧表现出松动,再想让他控制自己,就不太可能了。
第二天睁眼时,谢岫白毫无顾忌地直接把头埋进了林涧怀里一顿乱蹭,把自己头发蹭得凌乱不堪,眯着眼笑道:“哥哥早上好!”
林涧有点尴尬,生理反应是不以个人意志力转移的,谢岫白大早上一顿乱蹭,引发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最让他难忍的是……谢岫白这会儿就压在他身上。
薄薄两层布料,压根就阻挡不了任何东西。
偏偏谢岫白就跟什么都没察觉一样,连稍微后退一点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紧贴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林涧:“……早上好。”
他掩饰性地想起身,但谢岫白却不配合,他撑着坐起来了,谢岫白还卡在原位,他的动作反而把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缝隙积挤压了出去,彻底紧挨在了一起。
“去洗漱吧。”林涧偏头咳了一声,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谢岫白不说话。
林涧又把头转回来,对上谢岫白一眨不眨望着他的眼神。
“我觉得不急。”谢岫白慢慢地说。
林涧觉得有点渴。
他无意识地动了下腿,一不小心,腿碰到了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那感觉真是微妙极了,跟徒手摸到烧红的铁块没有任何区别。
林涧条件反射想躲开,奈何他本来就靠在角落里,一边是窗一边是墙,简直是退无可退,往后缩除了更紧贴墙壁没有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