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班里很流行这样的游戏。
只要拿出一样东西,然后高喊一声这是她的,一群人就会立刻展开一场“攻防战”,跟躲避病毒一样躲避那一样东西,嘻嘻哈哈玩闹,以此度过无聊的课间。
那些被当做病原体扔来扔去的东西,有时候是她的——那些男生故意从她这里拿的。
有时候又不是。
琳达每次都要看清楚了,如果是她的东西……她家里条件不好,如果是她的,她还是要拿回来的,哪怕这意味着另一场羞辱。
林涧从不参与这样的游戏,或者说,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样的游戏。
琳达就经常听到班里有男生在阴阳怪气他。
说他假清高,一副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模样,下了课就回家,装什么乖学生呢,别人跟他说话,他也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拽什么。
林涧长得好看,学习好,格斗课成绩也好,性格温和,对谁都有礼貌,如果在普通学校,大概有很多人喜欢他。
但这里是军部开设的学校,这里的alpha太密了。
同极相斥。
这个词在alpha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对于比自己优秀的同性,大多数alpha都会采取相同的态度——排斥,打压。
用一切手段,把这些可能会在未来抢夺他们生存资源甚至配偶的同性灭杀在萌芽之前。
但表面上,他们还是不敢针对林涧的。
林涧成绩好又听话,老师很喜欢他,针对他的话,如果太过火了,可能会被老师察觉。
那时候桌子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六人一组围在一起,而是两张桌子并排,在教室里分成五列。
林涧换到她旁边之后,两个人的位置就固定了下来,无论换到哪,林涧始终是她的同桌。
如果换到靠窗的座位,林涧永远坐在靠近过道的那一边,就好像是要……不动声色把其他不怀好意,想要拿她取乐的人隔绝在外一样。
那是琳达入学以来最安心的一段时光。
左手边是围墙,右手边是林涧,前后是桌子。
——仿佛在人来人往的教室里隔绝除了一个小小的私立空间。
林涧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也从来没说过什么鼓励安慰,让她不要在乎这些莫须有传言的话。
只是沉默地坐在她旁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拦在外面。
仿佛是在用自己筑起一面墙,去保护这个他素不相识,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很可能只是在【小学】这个阶段短暂相逢的女生。
只是后来……连林涧也被她连累了。
班里的流言不知为何突然嚣张起来,原本绕着他们走的人又开始试探地在他们周围出没,说一些没有营养的垃圾话。
听着那些毫无根据的话,她好几次想跟人理论,打一架也无所谓,最多就是被请家长——她以前很害怕被请家长。
但林涧把她拦了下来。
“没什么好在意的,他们浪费的是他们自己的时间。”
八九岁的男生坐在浅黄色木质课桌前,安安静静地翻过一页书。
琳达问:“你不生气吗?”
风从窗外吹进来,男生额前碎发拂动,白皙的侧脸有种超出年龄的沉静,让她不由联想起有些电视剧中山中古寺在清晨敲响的钟声,还有始终淡泊宁静的寺中僧人。
“他们的看法决定不了你的未来,能决定你未来的人只有你自己。”
“他们只是害怕你拿到那样光明灿烂的未来,才会害怕你,打压你,所以不用在意。”
他说,“只是绊脚石而已。”
这些话驱散了笼罩在她头顶的阴云。
后来基因检测,她测出a级的天赋,而林涧却成了连等级都测不出来的人。
针对林涧的人变本加厉,她的处境却有所好转。
学院里不乏高官子弟,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从小就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对自己有帮助,就算自己不知道,他们的家长也会提醒他们。
在她拿到报告单的当天,就有好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向她抛出了橄榄枝,被她一一拒绝之后还不甘心,在背后阴阳怪气地议论她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
风言风语传到班里来之后,同学嫉妒之余,也开始跟风嘲讽她。
——一个擦鞋的生出的女儿,脑子果然不聪明,拒绝权贵的主动结交,反而和一个没有任何背景,连未来也扑朔迷离的普通人玩。
琳达不为所动。
林涧也听过这些话,不过也就是听了,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攀比毫无意义,且无聊至极。
真要比起来,整个联邦能跟他比家世的也就那么七八家,这些家族的老人大多是从联邦建立起就存在,为联邦立下汗马功劳,随便一个名字拿出来都能让整个联邦震三震的人物。
只不过,林城想让他多接触同龄人,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