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林涧说,“请指教。”
叶单大吼一声,猛地前冲,几步跨过十几米的距离,高高举起拳头——啪!
一只手轻而易举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等他反应,手腕被人拽着拧了一圈,剧痛传来,叶单一声惨叫还没发出来,眼前天旋地转。
他整个人被压得跪在了地上,两只手被反扣在身后,一只手卡住他脖子。
林涧单膝跪在他背上,一使劲,叶单两只手要被活生生撕下来一样。
他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这是他三天来下手最重的一次。
叶单再也没有往日风光无限的模样,满脸扭曲,涕泗横流地跪在地上,宛如一滩烂泥。
底下的人惊恐地发出尖叫。
裁判老师急忙吹哨,过来制止。
满场嘈杂的尖叫和尖锐的哨声里,林涧弯下腰,贴着他耳朵,轻声说:“神经病杀人不犯法,嗯?”
叶单浑身抖如糠筛,冷汗一层层流下,嗓音尖厉劈叉。
“不,你不是,你不能……杀人是犯法的……”
林涧松开他,站起身,见他瘫软在裁判老师的身上,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我没听过什么a级之下皆蝼蚁,我只知道——”
他看着底下的某些人,声音淡而嘲讽。
“你是废物。”
ps:校园暴力是不对的!!
小声)小说是夸张手法,但现实有时候会比小说更荒谬,希望大家都能远离这样的事
“……我把他打了一顿,打的还蛮惨的,结果那年我父亲回来了,他过年来我家拜年的时候,跟我父亲说,我欺负他。”
林涧望着阳台之外。
远方的火烧云潮水一样漫了过来。
天穹辽阔,满目红霞。
“我父亲……让我给他道歉。”
那是林涧第几次见他父亲,他记不得,但他记得,他那时是还很雀跃的。
他从放假就期待着这次见面,早早写完了寒假作业,直到……叶单阴魂不散,再次出现在了他家。
他手上绑着绷带,鼻青脸肿,看着狼狈极了。
林誉看见,关切地问了一句。
叶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偷瞄林涧一眼,然后立刻移开了目光,低下头,夸张地瑟缩了一下。
林誉沉下脸,问林涧怎么回事。
林涧回答期末考核切磋,他把全校打完了。
叶家人倒是不在意,摆摆手说就是一场比试而已,输了就输了,技不如人就回去练,还夸林涧厉害,二年级就能把六年级打趴下。
其他几个来拜年的下属也跟着打哈哈,想要调节气氛。
然而,林誉却始终沉着脸。
终于,有人看出了不对,谈论声逐渐低下来,不安地左右看看,叶勇连忙推了叶单一把,叶单大声哎哟了一声,捂着胳膊,一脸疼痛难忍。
林誉让人去叫医生,转向林涧,简介明了地命令:“道歉。”
林涧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他一直想要亲近,却从回家起就没对他有过半点好脸色的父亲。
“我打了五个年级。”他平静地说,“要挨个道歉吗?还是只给他道歉?”
气氛掉至冰点。
林誉脸色骤变,周身气压压的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看着这个胆大包天敢忤逆他的逆子,嘴唇一抿,突然起身,揪着林涧朝室内走去。
几个下属连忙想拦,被林誉一把挥开。
——你为什么打他?不知道你叶叔叔对我们家有恩吗?怎么能把人家的孩子打成这样?
我没有,他说我是精神病。
——你还狡辩,人家都说了,你是因为嫉妒人家,觉得我对人家比对你好,故意下死手,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歹毒,还刻薄。
他真的说了,同学都知道。
——那他为什么只说你?还不是因为你端着架子不理人,别以为出生在我们家你就高人一等了,收收你的少爷架子,摆臭脸给谁看。
我不想理他,他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
——怎么可能?小单这么乖的一个孩子,见人就笑,刚刚还叫我叔叔,不跟你似的,连人都不会叫,是不是你自己心思狭隘,故意添油加醋?
林涧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一点点淡漠下去——就和他看那些一开始表现得很喜欢他,听叶单说了两句就对他避之不及的同学时的目光一模一样。
他已经明白了这个人不会听他的话。
或许,在他眼里,他是他的孩子,在他和外人,尤其还是恩人的孩子发生冲突时,他理所应当应该向着对方。
人们管这样的做法叫人情世故。
他明白。
但他不接受。
他甚至不理解——这个人,是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