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天,医生突然一反常态地点起了猪筒骨汤外卖。
医生热情邀请林涧一起吃。
林涧原本想拒绝,余光掠过桌面上的不锈钢保温桶,走到桌边,拉开凳子坐下。
热气蒸腾的汤连带骨头一起倒入瓷碗。
酥烂的巴骨肉,喷香诱人的汤汁,还加了入口即化的莲藕,看着手艺相当不错。
林涧喝了一口,放下碗:“难喝。”
医生捧着剩下的汤:“嗯嗯嗯说的对,放这么多盐是想咸死谁?”
说着,他装若无意地说:“这厨子也太不合格了,都说了家里有病人,怎么还做这么咸呢?”
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第二天,他再次招呼林涧吃饭。
这次是清蒸鱼。
鱼肉雪白,盖着葱姜蒜,再淋上一层特意调的酱汁,鲜美无比。
果然比昨天清淡了不少。
林涧夹起一块鱼肉,面不改色:“好难吃。”
医生吃得脸都埋在碗里:“嗯嗯嗯,说的对,这鱼刺这么多,让人怎么吃?是不是想卡死我们?”
第三天,医生端出一碗鸡汤。
鸡肉金黄诱人,汤汁浓郁,没放盐,倒是加了不少药材。
清香混着肉香,飘满了整个客厅。
林涧放下碗,终于大发慈悲,给了一个正面评价:“还行。”
医生斯哈斯哈:“嗯嗯嗯,汤这么烫,是想……嗯?嗯?!还行?!”
林涧颔首:“你点的外卖,厨师手艺不错。”
医生:“????”
窗外,谢岫白单膝曲起,坐在阳台上,一条腿悬在半空,姿态舒展,全然不管自己脚下就是百米高空。
听到屋内传出的声音,他笑了一声,无奈地揉了揉额角,“怎么这么记仇。”
他说了两句难吃,林涧就还他两句。
“哥哥是记仇精。”他小声说。
他回头看了一眼明亮温暖的室内,手一撑,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风吹起他的头发,百米距离转瞬而至,落地的剎那,谢岫白消失在空气里。
下一秒,德里森军事学院林荫道上,树丛投下阴影,一道人影从阴影中走出,面容暴露在路灯之下。
眼眸弯弯,灿若星辰。
“咦,谢岫白?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有夜跑的同学路过,认出了校草。
“去给男朋友送夜宵。”他挥了挥手,朝宿舍走去。
留下一堆惊掉了眼球的同学。
转眼就到了任务出发的那天。
林涧在医生恨不得以死相逼下,不得已耽搁了一点时间。
医生整个人蜘蛛一样贴在大门上,双手双脚张开,胡乱扒拉着门框,试图阻止他出门。
门框光滑,医生一时没扒拉住,往下滑了一段,又迅速爬回原位。
“不行!你不能去!”
林涧被他拦了半天,眼看时间一点点逼近集合时间,已经很不耐烦了。
“需要我给你一下,来证明我的手确实已经好了吗?”
医生瑟瑟发抖,但还是倔强地挺住了,扭过脖子,抬起下巴,做出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
“不行!我绝不——”
林涧抬起手,活动了一下手腕,骨骼发出一声清晰的——
“喀嚓!”
“……除非带上我。”医生迅速改口。
林涧皱起眉,毫不客气地说:“你去给星盗增加十年刑期?”
“星盗不都是逮着了就直接枪毙?”医生愣了一瞬,又死死扒住门框,“我不管,这不是还有你吗,我就要跟你一起去!”
林涧盯了他两秒:“行。”
医生:“??行?什么行?行什么?”
“我答应了,”林涧说,“我赶时间,没工夫跟你纠缠,现在下来,跟我走。”
医生:“……”
他只是想维持人设,不是真的想去送死。
林涧见他傻在原地,神情波澜不惊,早已经预料到了他会反悔。
“让开。”
林涧轻而易举把医生从门上撕了下来,隔空扔进沙发里,最后整理了一下袖口。
“不准进我房间,不准把外卖盒子堆起来扔,一天必须洗至少一次澡。”林涧冷冷地说,“不然回来揍你。”
医生掩面作娇弱状:“嘤。”
砰!大门摔上。
医生连忙放下手,一溜小跑到落地窗边,脸在玻璃上挤成大饼。
远处青年身形挺拔,隔着几十层楼都能看出的清俊不凡,走动间如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割裂所有挡在他身前的事物。
蹦蹦跳跳的少年连忙迎上来。
特战部队的专车大门敞开,翡小队全员到齐。
参与任务六人,三人送行。
很快,一形人消失在小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