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明原因,他有很大可能会放我们一条生路,让我们去魔界暂避。”
众人闻言,都看朝曦。
朝曦思虑一番,点头:“我同意刑秀的建议。”
昏道:“可是这个撤退计划能不能成功全在承干一念之间,赌注会不会有些太大了?”
朝曦道:“我刚得到消息,神后杀了凤族的霓羽公主,而霓羽,是承干的心上人。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承干还是碑山上与霓羽交情深厚的凤族,都不会希望看到我被抓回去献给神后做祭品,所以我认为承干放我们通过碑山去魔界避难的概率是很大的。”
众人听她这么说,便没再提出异议,毕竟,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朝曦见大家都同意了,对告天与负金道:“明日一早,你们便带领雀族与鹳族先往碑山那边去,路上尽量多收集一些食物,到时候真去了魔界的话,食物会成为我们的一大负担。”
告天与负金领命。
“刑秀,你派两千乌族保护他们。”朝曦吩咐刑秀。
刑秀道:“是。”
在遥远的丹穴山上,随着夜色渐浓,灯火也渐渐寥落起来。
鸿宣身披战甲,刚安排好族中事宜准备回自己的居处,半路上却碰到了父亲司翎。
司翎问他:“都安排好了?”
鸿宣点头道:“是。”
“我们父子俩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过来跟我喝几杯。”司翎道。
鸿宣惊讶:“现在?可是明天还要……”
司翎打断他道:“只是小酌几杯而已,不碍事。”
鸿宣觉着父亲今晚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就没再吭声,跟着父亲回了他房中。
桌上早已备好酒菜,父子俩落座,鸿宣主动拿起酒壶给两人斟上酒。
父子俩干了一杯。
司翎放下酒杯,看着对面的鸿宣道:“我还记的,你第一次喝酒是在你三百岁那年,那是你第一次独立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任务,回来时我和族中长老正好在喝酒,就赏了你一杯,结果你告退的时候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鸿宣双颊红彻,道:“都是那么久远的事了,我都忘了,爹你居然还记得这般清楚。”
“既忘了,你脸红什么?”司翎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父子俩都笑了。
鸿宣心里松快了些,细想想,他们父子也已很久没有这般轻松愉快地坐在一起聊天了。
父子俩回忆了一番往事,战前的紧张气氛渐渐和缓下来。
司翎叹了口气道:“忆昔抚今,我这个凤族族长,当得甚为失败。”
鸿宣忙放下酒壶道:“父亲何出此言?您这些年为了凤族为了整个神鸟族夙兴夜寐殚精竭虑,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啊。”
司翎摇摇头,道:“能让自己的种族强大兴盛,让整个神鸟族和平繁荣,那才是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因循守旧故步自封,再忙,也不过瞎忙而已。反观我这些年所作所为,对内,我一味纵容疏于管教,若是我一早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晴眉也不会早早夭折。若是我凤族足够强盛,神鸟族足够团结,神后又岂敢杀霓羽如碾虫豸?对外,我目光短浅苟且偷安,致使如今神鸟族内忧外患岌岌可危。我有何脸面忝居凤皇之位,号称百鸟之首?”
“爹,如今的局面分明是神后与那只金乌引起的,您夹在中间,能做的有限,又怎能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呢?”鸿宣急道。
司翎道:“当初我们的先辈答应帮朱雀圈养金乌,是因为忌惮朱雀强大,而大日金乌诞生条件苛刻,为了保神鸟族的和平与地位才担下这个责任。三万五千多年过去,朱雀一族早已凋零,我若是有远见,便该在接手族长之位的时候便放了金乌族,将真相告知并尽力弥补,说不得,金乌族和大日金乌早已成为我神鸟族的一大战力。若没有把时间精力都浪费在这些没必要的内耗上,谁又知道如今神鸟族的整体实力不会上一个台阶呢?”
说到此处,他望着鸿宣道:“鸿宣,你记住,待你将来接手了凤族族长之位,千万不要步你爹的后尘。”
鸿宣伤感起来,道:“爹,您春秋鼎盛,何故说这些话呢?”
司翎一笑,举起酒杯道:“这不是正好说到话头上了么。”
父子俩又干了一杯。
司翎道:“爹现在别无所求,唯有二愿,一愿神鸟族团结一心不再内斗,二愿,神后永远都成不了真神。”
鸿宣道:“放心吧爹,等过了明天,您这两个愿望就都实现了。”
司翎点头:“但愿。”
片刻后,鸿宣离开了司翎的寝殿。
走出去一段路后,他回头看了看寝殿窗口透出的微弱光芒,想到方才父亲自述己罪时仿佛瞬间老了五百岁的模样,心口还刺刺地泛疼。
明天……
他握了握拳头。
明天,哪怕拼着自爆内丹与那只金乌同归于尽,他也一定要杀了她。
金乌无辜,但,阻止神后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