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他未必真能忍住不对我动手。我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度过蜕变期。”朝曦解释道。
不周道:“有我在你怕什么?那只白斩鸡若敢造次,我就化作龙卷风给他卷起来,让他切身体会一下什么叫脱毛的凤凰不如鸡!”
朝曦笑道:“我自然知道师父肯定会保护我,只是,现在殿下比我更需要师父的保护和照顾,我不想因为我让师父分心。师父你既然游荡过各界,知不知道有什么隐蔽些的,能避人耳目的地方?待我成功度过蜕变期,就回来看望你和殿下。”
不周觉得她说得也有理,抚着胡须思索片刻,道:“若只求荒僻,倒也不用去太远,我知道在招摇山之北大约三千里处,有一条长着许多龙血树的山脉,山脉西段有一条裂缝,位置隐秘,深不知几许,上面植被茂密,从空中看根本看不到,你有翅膀,可以飞下去瞧瞧。”
朝曦道:“太好了,明日我去那里看看,若没有危险,我就在那里度过蜕变期。”
是夜,暮色深浓,月淡星稀。
不周出去巡视,朝曦留在殿中陪着玄度。
她跪坐在玉榻旁,伏在榻沿看着榻上一动不动的神族少年。
记得刚开始遇到他时,她内心是那样羡慕他,想着他出身好,实力强,还坐拥偌大的招摇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简直是出生即拥有她赔上一生也未必能拥有的一切。
却不想,他自幼承受双灵体折磨之苦,动不动就命悬一线,他的母亲甚至因此而死。
她再一无所有,至少她心中还有希望。
而他的希望却注定是绝望,他用一千年的痛苦煎熬迎来了这结局。
他甚至难过到不想再坚持,不愿再醒来了。
她从掌心取出一枚画了太阳符号的黄色玉石,直起身子对玄度道:“殿下,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原本想在你的庇护下度过蜕变期,但现在你昏迷不醒,招摇山对我而言,不再安全,我要重新找个地方度过蜕变期。”
她将那枚玉石放进他手心,团起他的手指握住玉石,道:“我们金乌族生活在黑山谷,日日劳作缺衣少食,但也没有一只乌想要简单地死去,只因来这世间一趟不易,谁也不知有没有来世,所以在这一世,要认真地,努力地活下去,不到最后,谁又知道,自己这一生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金乌族生活环境封闭,生病的时候,大多是没有药可以吃的。族乌们会去火塘里找一块圆形的石头,在上面画上太阳,将这枚太阳石放到生病的乌手里,祈祷我们崇拜的太阳,能赐予他力量,帮助他战胜病魔。如今,我也送一块太阳石给你,希望它也能赐予你力量,让你早日好起来。我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是任何言语可以宽慰的。那你就多想想你母亲,她冒着生命危险去章尾山,求的到底是什么?你若真的爱她,那她所求,便该是你所愿,对不对?”
她松开他冰冷的手,垂下眼睫道:“我这一去,若是能成功度过蜕变期,还会回来看你的。若不能……今晚,就算是与你正式道别了。你是一位很好很善良的神,帮了我很多,我却没有能力回报你,只能在这里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玄度殿下。”
次日一早,薄风细雪,曙光未明。
云渡山,洛仪从内殿出来,侍女上前给她披上披风。
她问:“那只隼呢?”
侍女道:“还在疗伤。要不要把他叫上?”
洛仪略一思索,道:“罢了,留个后招,出发吧。”
第一缕阳光将皓月峰染成金黄色时,朝曦化作小乌鸦,在不周的目送下准备离开。
“若裂缝下有危险,你还回这里来。”不周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朝曦点点小脑袋,道:“我记住了,师父保重。”
她服过风隐珠,扑扇了几下小翅膀就消失在风中,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敢独自离开招摇山去寻找隐蔽之地。
然而,还没等她飞出招摇山的范围,扭头一看,只见西南方向乌压压的一群神族,正踏着各种飞禽走兽,声势浩荡地直奔招摇山而来。
朝曦扇着翅膀在原地转圈圈。
他们这时候来招摇山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看这阵势,定是来者不善。
怎么办?玄度重伤垂危,山上此刻只有师父和那只想拜师没成功,脚不知道站在哪边的雪凤。她要不要回去?
这么多神族,她回去能做什么?如果他们真的要对玄度不利,自己回去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可是,一开始自己虽然是被抓来的,几个月相处下来,他们对她来说,早就如师如友了。开颜姐姐说过,现在还能保存有扶桑神木的,定非寻常之地,寻常之势力,寻找扶桑神木这条路显而易见充满了困难与挫折。明明知道师父和朋友陷于危险之中,她却为了保命而选择视而不见,那将来,她真的能有那份决心和勇气,在寻找扶桑神木这条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吗?
她再次抬头看向离招摇山越来越近的那群神族。
是